劉伯皺眉,心下確實有些煩悶,因為最近江南的那些門派的人在傳西域外教陸教要來華壇寺。
這對他找季如歌是一個很大的干擾,季如歌在七層樓接的任務,他看過。
季如歌要殺的人這時候多半都聚集在華壇寺,這陸教的人一來,華壇寺就更亂了。
殺手殺人,從來都不會選擇人多的地方動手,他原本想好好的釣‘魚’。
番外陸教的人一來江南摻和,莫過於在他釣魚的地方,扔了一把亂石子,恐怕會將大魚都嚇跑了。
小雨雙手枕著腦袋,聞著身邊劉伯喝的酒傳過來的陣陣酒香。
酒味兒很足,酒是上好的酒。
很香,很濃郁。
他並不喜歡喝酒,這玩意兒雖能壯膽安神,卻總能讓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內心的怖懼。
他第一次喝酒是因為殺了人,非常緊張。
師父告訴他喝酒能安神,他灌了幾大口,味道不是好,微辣燒心。
越烈的酒,越是如此。
每一次去殺人之前,他卻都喜歡喝烈酒,因為嘴裡鼻間酒的香味,總能蓋過殺人之後的腥味兒。
記得那年。
老頭子帶著小雨趕往涼州的路上。
凜冬,風雪寒夜。
一個鄉野小鎮城隍廟裡,前幾日才有人拜了神請了願。
城隍廟處在小鎮的邊沿,周圍沒有幾戶人家,風雪壓得緊,小雨和老頭子趕路經過這裡。
本來就是一路要飯過來的,遇上冬天,寒冷侵襲,兩人身上的破棉襖還是在荒災地方的死人身上剝落下來的。
鄉野小鎮,飯沒著落,城隍廟是個不錯的選擇。
廟裡有祭祀的水果貢品,不是葷腥,卻能充飢。
裹著城隍爺的幔布,勉強能抵擋住這冰冷的雪夜。
老頭子抱著小雨裹著一成粗布幔布正在酣睡的時候,一陣打鬥的聲音驚醒了他們。
小雨睜開眼睛想要說話,卻發現老頭子的手已經緊緊的捂住了他的嘴。
他和老頭子躲在城隍爺的泥塑背後石臺下面,背靠著城隍爺背後的石臺。
刀劍相交,廟內打鬥的聲音很清晰。
老頭子捂著小雨的嘴,自己也閉口禁言,靠著石臺連動也不敢動。
誰也不知道外面打鬥的兩人是什麼人,老頭子可不想帶著小雨曝屍在城隍廟裡。
“老東西,就這點本事?還想殺了大爺!!你找死!”一個聲音粗獷的漢子罵道。
一陣惡鬥之後,一個長袍老者被一腳踹到了老頭子和小雨斜邊的牆角。
這個老者便是師父。
老頭子和小雨第一次認識師父便是在這裡。
當時,七層樓還沒有崛起,也還沒有名聲在外,師父也還是個三流的殺手。
師父在七層樓接了一個鄉土惡霸的任務,師父沒能得手,卻被這惡霸追殺到了這個城隍廟。
老頭子和小雨看著老者被踢到牆角,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老者看到他們二人的時候,眼神晃了一下,便裝作沒有看見一般,手中長劍在地上支起,又撲了出去。
老者當時不想害了他們,自己又衝出去和那廝拼命。
老者身上捱了好幾刀之後,他的劍被那廝一刀震落,倒飛了出去,落在老頭子裹身的幔布上,老頭子嚇得縮了一下腿。
插在地上明晃晃的劍上,有幾絲血跡,小雨嚇得有些哆嗦。
一口三尺大刀砍將下來,老者被再次被逼退到了牆角,一身血跡,雙手接住了那廝的刀刃,極力的想要托起就要砍進他肉裡的大刀。
“快走,別在這裡!”老者對著老頭子和小雨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