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夾來的蘑菇,她將他的手推了開:“不吃了,已經飽了。”
他的眉眼間帶著淺笑,溫柔地輕擁著她,伸手去摸她的腹部,在輕輕觸到之時,竟感覺心中一暖。
第一次有一種期待什麼的感覺,期待這個小東西降生的那一天。
就像是那日,見她哭得傷心,在夢中喚著“浩軒”時,心中第一次感到了一絲害怕,怕她會離開他,怕她心中的那個人始終都不是他,那日,他亦怒到了極點。
浩軒……究竟是誰,他竟如何都找不到這個人,若能找到他,他定要殺了他。
之後,他本是等著她去給他一個解釋,可從那日以後,她再未提及此事,甚至是個謊言都不願編給她。
他刻意不來夢櫻閣,她亦不會去軒宇殿,她似乎不會在乎他些什麼。
他是吳侯,又怎會舍下顏面來找她呢,況且她似乎真的欠了他一個解釋。
仁兒那日讓他到凝香閣去,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說,他自是瞭解仁兒,又怎會不知她究竟打著怎樣的注意。
明明知道仁兒的用意,可他卻還是去了。
這個小東西似乎是怕了他爹孃再鬧矛盾,倒是來得很是時候。
“他似乎在動。”聲音中帶著一絲笑。
步婉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平的小腹:“哪有,估計他還沒成形呢吧……”
鳳眸中含了絲笑:“他會長得很快的。”
“嗯……”
步婉低下了頭,不再言語,或許真的是會長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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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
徐娍將桌案整個掀翻了,眼睛睜得好大,怒火翻湧,胸腔劇烈地起伏著,面目顯得有些扭曲,原本妖媚美豔的面容此時卻因憤怒而顯得猙獰。
徐娍回手拿起了一個花瓶,剛要往地上砸,卻被墨然擋住了雙手。
“夫人。”墨然忙用手舉著那個花瓶,護了住,“夫人,奴婢知道您生氣,可是您一定要忍一忍啊,步夫人現在重新受寵,若是此事傳出去,吳侯定是會責怪您的啊夫人。”
徐娍將雙手抽了回去,轉過了身,宛若牡丹般嬌豔的面孔此時卻顯得有些可怖,喘氣的聲音清晰可聞。
“步婉那人賤人,水性楊花!吳侯明明都不去理她了,她卻偏偏在這時候懷孕了!上天為什麼這麼不開眼!”
“夫人,縱使她步夫人有千般萬般的不是,您也定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啊。”墨然忙勸道。
“而且夫人……此事定不要讓旁人知道,否則若被小人添油加醋地告訴了吳侯,吳侯定是會誤會夫人,恐會對夫人不利啊。”
墨然對一旁的兩個侍女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侍女忙將徐娍掀翻的桌案擺了好,俯身去撿摔在地上的東西。
徐娍深吸了一口氣,鼻孔微微張大。
步婉……我定不會讓你好過,你如今有多得意,本夫人今後就會讓你有多失意。
“呦,姐姐這是怎麼了?誰惹著姐姐了?竟讓姐姐生了這麼大的氣!”一道女聲悠悠地傳來,越來越近,王千兒低眸看著撿著地上筆墨的侍女,她剛剛在門外聽了一陣才進來。
徐娍側眸瞥了王千兒一眼,冷聲道:“婢子不懂事而已。”
王千兒清婉一笑,目光悠然:“這奴婢不懂事,姐姐你可莫要生這麼大的氣,為了個奴婢氣壞了身子,可不是太不值了嗎。”
徐娍眉梢一挑,冷笑道:“是啊,為了個賤婢,好不值得!”
徐娍眯了下眸,眸光中閃過狠厲,特意加重了“賤婢”這兩個字。
王千兒低眉一笑,恭恭敬敬地低下了身去:“臣妾見過徐夫人。”
徐娍眉峰輕鎖,瞥了王千兒一眼,坐在了案前,不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