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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如他,他的舅父也仍舊不疾不徐泰然處之。

君執慣常拿捏人心,無論臣子或是長輩,天下人他皆想控於股掌之中,清冷如薄延有短處在他的手上,四大豪族人人自危,連同他的母后、外祖父,無人不對他敬畏三分。獨獨這位早已遠離滎陽白家的大舅父,始終不得掌控。

可就在他的妻生死之間,君執卻目睹了他的舅父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順著舅父的目光看去,見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龍榻上他的妻那張臉……

君執狹長的冷眸眯起來。

“舅父,朕請你來,是……”

“她……她是誰?”北郡藥王如夢初醒一般,打斷了君執的話,指著百里婧道:“她……是誰?”

君執本是要發作,他的妻已痛不欲生,他哪裡有閒情逸致再同他閒話家常?然而,君執卻完全發作不得,因為他瞧見他的舅父從來波瀾不興的眼中有渾濁的淚水湧出,雙唇顫抖不已,一步一步地拖著沉重的身子往龍榻走去……

君執的劍眉蹙得越來越緊,他開口問:“舅父,你認識她?”

北郡藥王渾然聽不見他說了什麼似的,步子未停,整個人幾乎要被瞧不見的箭矢擊倒在地,他只看著龍榻上的女人,只朝著她走。

君執的脾氣和耐性向來不好,一個跨步上前,將他的妻摟在了懷裡,一手擋住了他逼近的舅父,面無表情地沉聲道:“舅父,你冷靜冷靜,你現在這副模樣,朕如何放心將朕的皇后交付與你診治?!”

百里婧痛楚萬分,整個人蜷縮著,她揪緊了君執的手,迫使君執低下頭來。瞧見她皺成一團的臉,君執那些本能的算計通通都湮滅了下去,著慌地吻她的唇和眼睛:“婧兒,心肝寶貝,朕在……”

一遇到他的妻,他什麼親情倫常也顧不得了,轉頭衝北郡藥王發作道:“她若是……”

“她長得太像她了……”北郡藥王彷彿得了失心瘋,喃喃地重複道,“你瞧,她的眉眼,太像她了……她今年多大?晏染死的時候是隆德廿年,她多大?今年多大?”

君執被他的舅父逼得快怒火中燒,卻在電光火石間想起,隆德廿年,曾有一個女人的死轟動了朝野,自那一年起,他有了一門娃娃親,也是自那一年起,大秦第一豪族白家明裡一時無兩,實則正式分崩離析。

君執恍悟,脫口而出:“舅父所指的晏染,是隆德廿年過世的三舅母?”

然而,據他所知,那位三舅母並非姓晏。

“讓開,我給她診治……”北郡藥王的瘋勁還沒過去,卻化作滿滿的緊張,他險些就要動手去拽開君執,方才在溫泉池中那種漠不關心的淡漠都已散去,彷彿不治好她,他絕不會苟延殘喘地活在人世。

君執從來不會諱疾忌醫,若有病症,自然得讓大夫來瞧,他也從來相信他的舅父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可一個人的轉變如此之大,對他的妻關心之重,已遠遠超於對他。

一位險些失心瘋的醫者,即便是被傳為北郡藥王,君執仍舊不太放心,親自守在一旁,半步也不肯挪。

北郡藥王熟稔地以銀針刺穴,封住了百里婧數處筋脈,吩咐著那些趕來伺候的太醫們去備藥,末了,卻質問君執:“為何會中了這些毒?她的身子虛弱得厲害,可怎麼受得了!”

方才在溫泉池中,是誰說讓他找個身子康健的女子孕育子嗣,是誰說將她泡在蜜罐子裡也無用,倒不如早早地棄她不顧?

臉面變得太快,君執有些哭笑不得,索性不答,反問他:“既然藥王如此關心她,她的毒可是解了?”

北郡藥王再怎麼性情大變,於藥理上的造詣無人可及,他蹙眉道:“她身中三種毒,其中,‘取次花叢’的邪毒,唯一的破解方法便是有孕,下藥之人以同房之苦,折磨得本為處子之身的女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