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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怎麼還沒睡。」

徐又焉沒說話。

「又做噩夢了?」

他抬了個眼皮,算是肯定答案。

徐荼思忖了幾秒,在徐又焉身邊找了個地毯,盤腿坐了下去。

「我不在的這四年,你是怎麼睡的?」

這個問題問得著實有些親密曖昧,倒不似她回國後就恨不能劃清界限的模樣。

大抵是人在混沌狀態下,就會失去那一點點的精明,變得柔軟而直白。

徐又焉挑了個眉,低眸看向她。

徐荼垂著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頭髮亂糟糟的,能想像到在門口睏倦之下抓著頭髮的暴躁模樣。

人瘦小的一個,只穿了件黑色的緊身針織衫,把身材勾勒分明。

當真是長成了大姑娘。

這樣想來,好像真的很久很久沒有被她安撫著入睡了。

過去的四年,他噩夢做的也少了許多,偶爾醒來,也不過是處理處理工作,守著太陽升起罷了。

好像沒什麼值得說道的事情。

可莫名的,看著眼前這個絲毫不打算有所行動的丫頭,徐又焉扯起了一抹笑意。

落到嘴邊的話卻帶著深沉沙啞,「不睡,像現在這樣熬到天亮。」

這話說的,怎麼聽都跟徐又焉的人設不相符。

徐荼這才抬頭,眼眸對上徐又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了好一會兒,在確定對方眼神直白而沒有閃躲後,把頭靠在了沙發邊上。

像是在靜靜地守著徐又焉似的。

「就這樣睡吧,怎麼也不可能再像小時候一樣了。」

小時候,徐又焉會抱著徐荼的胳膊睡覺。

徐荼是在跟著徐又焉回到海城後才發現他會在半夜驚醒這個毛病的。

彼時她也不過十二歲,聽到他的房間裡有痛苦的呼救,下意識就會推開門走進去,人靠近床邊,最先做的就是把手伸過去搖醒他。

徐又焉順勢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像救命稻草一樣。

他那時候嘴裡喊著的是祁芸絨的名字,當年徐荼發現他的時候,在他身邊因為失溫而去世的女孩兒。

後來徐荼問過他,祁芸絨和他的關係。

他卻只說是認識的朋友,既不是女朋友也不是同一個圈子的髮小。

還是後來她認識了祁安才知道,那年徐又焉攢了局說要去末寨,響應他的,就有祁芸絨和她的男朋友。

只不過徐又焉的自負,明明上山之前已經有當地居民提醒過他們,通往末寨的山路崎嶇陡峭,隨時都會有各種事情發生,切不可貿然前往。

可他們還是出行了。

只因為聽說末寨會盛開一種花,極盡絢爛,終生難覓。

後來徐荼聽到祁安的這個說法,笑得冷漠又嘲諷。

那不過是文人墨客給那個山路不通的地方刻意營造的神秘色彩而已,所謂的極艷花朵,也不過是被當地人稱作枯鴉草的,一種生長在山盡頭的黑色植物罷了。

但卻絲毫不影響那些城裡面閒來無事的愛好者們成群結伴的前往。

然而山裡的路何止簡單的崎嶇陡峭,攀得越高,氣溫越低,徐又焉他們恰好趕上颱風來襲,山上是近乎瞬間的溫度驟降。

祁芸絨一個女孩子已經爬不動,她的男友卻拿著行李蒼然逃竄。

留下徐又焉拉拽著她向前,卻因為山路和黑夜而不得不選擇原地停留,最後眼看著她在自己身邊沒了呼吸。

再多再深的故事,徐荼沒有心情去挖掘。

只是許是因為那時候她在山裡救了他,這份或許與生命有關的肢體接觸會極大的緩解徐又焉的夢魘。

因而很多年間,他都是要靠著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