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刺鼻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樹木清香,衛祝坐在木凳上,簡直要陶醉了。
在洗手間裡待了一下午,房律他們那邊都吃完飯送客人走了,衛祝才磨蹭著出來,打算晚上燒上一大桶熱水,跟房律兩個美美的洗個澡。
進了臥室,衛祝笑著正要開口,突然止住。他看見房律坐在炕頭上,倚著牆睡著了。
衛祝輕輕走過去,把飯菜收拾了,然後打算給房律脫了鞋,扶他躺下,沒想到房律的鞋竟脫不下來。
衛祝蹲下仔細一看,原來幹泥都把鞋糊住了。看來這些天房律都沒脫鞋睡覺。怪不得衛祝早晨醒的時候都覺得身邊一點都不熱,他還以為是房律起的太早。看到這裡,他趕忙去打了盆熱水,拿個矮凳把盆放上,把房律的腳放進盆裡,慢慢清理泥塊。好不容易把外面清理乾淨,他又去換了盆水,試著把鞋脫下來。房律的腳上裂了許多口子,腳跟、腳掌上起的泡都磨破了,血和泥混在一起,衛祝鼻子一酸,眼圈紅了。
給房律仔細洗乾淨了腳,又擦上油膏,這才扶他躺下,給他蓋上被子,掖被子的時候又看見他的手也脫皮了,不知是讓鐵鍁磨的,還是被白灰燒的。
衛祝使勁擦擦眼睛,心說:我要是不好好對你,就讓我被雷劈!
低頭在他臉上親了親,揉著眼睛出去了。
沉睡中的房律似乎聽到了衛祝的心聲,唇邊露出一絲笑容。
衛祝來到灶間準備熱熱剩飯吃,掀開鍋蓋一看,箅子上蒸了一碗蛋羹,兩個夾肉火燒,還有一盤雜菜,看樣子是從他們吃的菜裡留出來的。
衛祝鼻子又酸了,他坐在墩子上,邊揉眼睛邊吃,正出神呢,腳邊傳來哼哼聲。低頭一看,是狐狸從灶臺旁的柴筐裡鑽出來,蹭著他的腿要吃的。
衛祝摸摸它的頭,撕了塊火燒給它。狐狸就坐在他旁邊低頭吃起來。一人一寵吃飽了,於是各自回窩睡覺。
第二天天不亮,衛祝早早起床做飯、燒豬食,餵豬、餵驢,把雞和兔子都放出去,然後又挑上桶去打水。
滿桶的他挑不動,就打半桶,不過半桶也不輕,壓的他走路都不穩。剛挑上走了沒幾步,迎面看見房律過來了,老遠就數落他:“你傷還沒好怎麼就跑出來挑水,萬一再嚴重了怎麼辦。”說著接過擔子挑上,拉著他回家。
回了家衛祝也不肯安分待在炕上,收拾出一包衣服來要拿去洗。
房律拉住他說:“別出去了,再著涼。”
衛祝說:“我沒事了,這個又不累。”剛說完,又咳起來。
房律捏捏他鼻子:“還逞強,回屋歇著去吧,我去洗。”
衛祝抓著衣服不撒手:“我真的沒事,不能什麼活都讓你幹。”
房律擰不過他,只好說:“那去屋裡的茅廁洗吧,燒上熱水。”
衛祝笑了:“什麼屋裡的茅廁,那叫衛生間!”
房律也笑了。
衛生間裡燒著碳,熱水敞開供應,洗衣服算是個輕鬆的活。衛祝洗了一上午,熱的渾身冒汗,鼻子也不塞了,咳的也輕了。洗好了正要把衣服晾到院子去,房律過來說:“我去晾,你喝湯去吧。”
衛祝說:“又是薑湯?我不用發汗了,這都一頭汗呢。”
房律笑著說:“是冰糖燉梨湯,治咳嗽的。”
衛祝樂了:“正好薑湯喝夠了。在哪呢?我嚐嚐。”
房律接過盆說:“放在炕頭了,快去趁熱喝。”
衛祝進屋一看,炕頭上放了只陶罐,罐子口上還扣著碗。
衛祝擦擦手,把碗拿下來,仔細看看罐子裡,是一整個削皮燉熟的梨,湊近聞聞,一股誘人的水果香氣冒出來。他迫不及待的抱起罐子就往碗裡倒,罐子太燙,倒完了他趕緊吹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