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無不盡的,怎麼敢在皇帝面前忽然翻臉不認供。
秦王李策的臉色倒沒有多大變化,依然靜立不動,神情自若:“錢大人,你這是要翻供?”
錢知府縮著脖子,“……是、是,下官被秦王的人一直控制著,只敢說他們想要下官說的話,不然恐遭刑罰加身啊!陛下!”
“好你個錢廣仁,滿口胡謅,竟然還敢攀咬秦王殿下!”蔡大人簡直氣極,若不是在太極殿上,恨不得就拉這錢知府下去打個幾十板。
戶部左侍郎連忙站出來,義憤填膺道:“陛下,此事裡頭定有蹊蹺,莫不是有人為了黨爭,故意使人構陷下官,從而好構陷楚王殿下!”
他字字不提秦王,可又字字指向秦王。
這個時候兩位皇子對儲君之位都虎視眈眈,誰不想把對方狠狠踩下去。
所以剛剛錢知府的指認也很有說服力。
刑部與廢太子向來交好,人羈押在刑部大牢,為免受刑罰加身,他自然很多話不敢說。
“既是如此,那你怎麼就輕易簽字畫押了?”皇帝指著地上的筆錄。
錢知府頓時哇哇哭嚎,“陛下,微臣也是沒有法子啊!微臣上有老下有小,微臣是家中獨子,可萬萬不能死啊!”
錢知府這一哭,好似就是給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才不得已招了供。
蔡大人惡狠狠道:
“若是本官逼你認罪,只要將你的簽字畫押的筆錄交上去就可,何必讓你到太極殿上來顛倒是非!”
“那、那是因為你們還想要下官多咬出幾個人來……”錢知府大搖起頭,情真意切道:“陛下面前,微臣可不敢。”
“這麼說……這都是秦王自導自演……?”
“也是,那麼遠的地方,楚王怎麼能和山匪事先串通好,而且若是已經籌謀好了,秦王的人也沒有那麼容易就脫困,這講不通。”
大臣們交頭接耳。
楚王嘴角噙著笑。
只要鬧了這一出,秦王再要說什麼不利於他的話,都會容易扣上黨爭的帽子。
畢竟他煞費苦心,從秦州就安排了這一齣戲來陷害他。
皇帝多疑,往後也會掂量著他的話可不可信。
在眾臣議論聲中,李策偏過臉來。
正紅色五爪龍圓領袍在他身上,襯得他面容軒然霞舉,無比俊昳,然那鋒眉寒目卻有種寒潭深邃的感覺,好似無法被人輕易探得深淺。
“錢大人,你可想好了?供紙上是一套說法,現在又是一套說法,待會不會再反口說是楚王逼你的吧?”
錢知府一愣,眼淚鼻涕還掛在臉上。
“這……這自是不會,下官在陛下面前不敢胡言……”
楚王聽見李策的話臉色一沉,還沒開口。
李策又搶了個先機,朗聲道:
“父皇,我還有人證。”
說畢,他眸光輕輕掃了眼李睿。
鳳眸淺彎,彷彿就在等著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