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想起臨淵與他說的話來,輕搖了搖頭,從袖袋裡拿出一枚玉符遞給他。
“我們不是熟客,只是聽過明月夜的名聲,想前來遊玩一二。這是證明我身份的物件。”
男子接過,眸光微震。
李羨魚遞過去的,是一枚鸞鳥模樣的玉符。
背面刻有振翅欲飛的朱雀徽記。
這是大玥皇室的徽記。
皇室血脈誕生時,內務府皆會制此玉符。
其中公主的玉符形制為鸞鳥,而皇子的形制則是麒麟。
這枚玉符遞出,便證明眼前的女子是大玥皇室的公主。
身份貴不可言。
至於是哪位公主,便不是他能夠揣測的了。
男子驗過玉符的真偽後,立時垂首,恭恭敬敬地將玉符遞還。
“請兩位隨我前來。”
他說罷,對李羨魚與臨淵略一比手,便大步行走多寶閣處,開啟了暗格裡的機關。
隨著一陣輕微的‘咯咯’聲響,一條暗道隨即出現在雲母屏風後。
李羨魚起身,往暗道中著眼望去。
見暗道逼仄幽暗,階梯般盤曲往下,看不見盡頭是在何處。
臨淵隨之起身,行過她的身畔時步履微停,淡垂下羽睫,輕執起她的手,帶著她往暗道前行去。
李羨魚輕輕一愣。
面具後的雙頰隨即染上胭脂色。
她輕輕收攏指尖,緋紅著臉悄悄想著,至少,至少這樣便不會走散了。
男子提著一盞風燈帶路。
而臨淵牽著李羨魚的手,緊跟在他身後。
走了大抵有一盞茶的光景。
暗道到了盡頭,眼前也有了光亮。
李羨魚跟著臨淵,從暗道裡步出。望向眼前鋪面而來的輝煌景象。
白玉鋪地,檀木為梁。
無數枚圓潤光潔的明珠被鑲嵌在黃金製成的燈臺之中。
在靜夜裡熠熠生輝,宛如明月升起。
再往前走,便又見無數戴著鎏金面具的侍女行走其中。
身姿款款,手中的白玉盤裡放著琥珀酒,青玉樽,各色奇珍羅列,不勝列舉。
彷彿只要有足夠的銀子,便能在明月
() 夜中買到想到的一切物件。
李羨魚這才明白過臨淵曾經說的話來。
這是個權貴享樂的地方。
只是,還有後半句。
位卑者流血。
李羨魚心緒不寧。
一回首,卻見引路的男子已不見了蹤跡。彷彿任務已經完成。
她心中的不安更添了幾分,便輕聲去問臨淵:“現在我們要去哪裡?”
臨淵與她相握的長指略微收緊,眸色也寒了幾分。
他道:“鬥獸場。”
他便是從其中出來的人。
李羨魚點了點頭,由臨淵帶她往前。
一路上,倒是迎面遇到不少前來玩樂的權貴子弟。
與在花樓中的情形不同。
明月夜中鮮有貴族女子前來。穿著紅裙,戴著黃金面具的李羨魚便像是在野地裡盛開的魏紫姚黃。
格外惹眼。
很快便有數名權貴子弟,仗著人多圍攏過來。
當先那人顯然是灌了不少黃湯,此刻正是半醉不醉的模樣,面具後的眼睛看向李羨魚露在衣袖外的纖柔素手,語氣輕挑地與她搭話:“你是哪家的貴女,今年可及笄了?不若摘下面具,你我互相看看,若是你生得好看——”
他的話未說完,便覺得肩頭驀然劇痛,身子一歪,‘噗通’一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李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