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虞喜卻失聲喊道:“不好,前面有人過來了,好像是……”
“是少君的步輿,快,躲到那個假山背後!”趙無恤心中哀嘆,怎麼好巧不巧剛好碰上了,自己難得微服一次,要不要這麼刺激。
三人匆匆匿藏,等待少君魏姬的輿駕經過。
步輿由四個健壯的隸妾抬著,一身金紅色深衣,盡顯雍容之態的魏姬閉眼坐在上面,後邊還跟幾名或為她舉著墜地裙角,或抬著羽毛搖扇、或捧著漆器銅壺的女婢,這就是卿士夫人出行的儀仗了。
經過假山時,魏姬似乎察覺了什麼,疑惑地回頭瞧了一眼。
假山後的無恤連忙屏住了呼吸,等一行人遠去,才敢探出頭來窺視,瞧她們所去的方向,正是趙廣德所在的偏院。
小宗子弟在自家照應下卻受了傷,於情於理,魏姬都要去探望慰問一番,屆時,就能發現趙無恤不在。
“君子,現在怎麼辦,回去麼?”
趙無恤沉吟了片刻後,咬了咬牙:“要做就做到底,不管了!吾等速速前往城南要緊。”
反正不管怎麼做,他和魏姬之間是左右看對方不順眼,既然對方不再敢像以前那樣對他任意懲處,那還怕她作甚。
接下來的路程,總算是有驚無險,三人持桑木門牌,順利透過了側門。
誰知剛露頭,就又撞上了一個熟人。
“趙子,你果然是從這兒出來!”
“樂子,你怎麼在這裡?”
趙無恤定睛一看,卻是樂符離,他今天也換下了深衣廣袖,穿了一身皂隸的短衣短褐,貓在角落裡。看見趙無恤和虞喜等人出來,便連忙上前,滿臉亢奮地就要繼續喊。
他們這一對話,已經吸引了側門處趙氏族兵的注意力,趙無恤眼疾手快,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拉到牆角,質問道:“你這是作甚!?”
樂符離打量著趙無恤的裝扮,得意洋洋地說道:“趙子作甚,我便作甚!”
半月前的南北市一行,樂符離也在場,對趙無恤要買陶工一事,他十分好奇。雖然昨天才被禁足,可一向膽大的他卻打扮成皂隸溜了出來,而趙無恤居然還真被他逮了個正著。
趙無恤嘖嘖稱奇,這樂符離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聰慧,居然能猜到自己的行蹤。
他一問之下,樂符離才說出了緣由:“其實都是張子料就的,他說觀君子的脾性,要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捨棄,但君子又不是個沒顧慮的人,忌憚禁令,所以八成會微服出行,讓我一早就在這後門等待,必有所獲。”
真是料事如神啊,不過趙無恤越聽越不對:“等等,吾等不是被禁足,不讓走親訪友麼?為何你還敢去見張子?”
“我們兩家府邸相近,就隔著一堵牆,昨天不巧,那堵牆剛好塌了一半,我與張子各自站在自家庭院裡說話,誰管得著?”
趙無恤無語了:“那張子呢?為何不見他蹤影,樂子沒有約他前來?”
樂符離奇怪地看著趙無恤一眼:“這就得怪君子了。”
“怪我?為何?”
“君子昨日不是差人給張子送去了一件禮物麼,張子說那東西極為有趣,今天要繼續鑽研一二,故讓我獨自前來,若有什麼趣事,回去告知他一聲便可……趙子,究竟是何物?能不能也送我一件?”
趙無恤心中一萬頭羊駝駝奔過,看來自己又做了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啊,這一來,就錯過了一次和張孟談相談共處的好機會。
不過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他還得趕緊去市上辦正事,何況世上的事情哪能事事如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此時,偏院的幾名成邑騎從少年也已經從正門處出來了,與趙無恤等人匯合。於是趙樂二人便相互遮掩著臉,鑽進了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