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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池墨拿著乾淨的亞麻布端立一旁,待她脫下裡衣後走上前為她擦拭。眼前的溫香軟玉一覽無餘,即使曾在數不清的夜晚裡觸碰過,但每次見到仍然能讓他心猿意馬。

隨著手上的動作,一股燥熱悄無聲息的傳至他的下腹,他吞嚥了一口口水,轉移注意力似的問了一句:「今日你同那邢川比了一場,覺得如何?」

提起這件事,左玄裳頓時忘了些許由天氣帶來的煩悶,回道:「我一直在觀察他的招式,每一招確實是飛鶴劍法沒錯,倒是看不出來一丁點朝廷功夫的影子。」

馭世門既然是由朝廷所創,門中弟子自然不是來自江湖,而是從當朝大司馬赫連卿帶出來的親兵中選出,武功路數和江湖人截然不同。

池墨取來乾淨的裡衣替她穿上,「我也看出來了,也許他和馭世門並無關係。」

「也不見得。」她伸平雙手,任由他給自己再穿上外袍,「那人明明不過弱冠二三的年紀,言行舉止卻一派圓滑,讓人挑不出毛病來。且老城主還在世時,我曾見過師父與秦觀海打過一次,那個邢川倒還真有幾分秦觀海當年的風範。」

她按下池墨正要圍腰封的手,「我自己來。」

說罷,池墨將腰封遞給她,拿過放置一旁的亞麻布替她擦拭青絲,又聽她接著道:「能將飛鶴劍法使得如此漂亮需要深厚的功力,既然如此,那想隱藏自己本來的武功路數自然也是易如反掌。總之,他的身份還有待查證。」

終於換了一身乾淨舒爽的衣服,左玄裳眉間的陰霾逐漸消失,她輕輕拂開背後的手,行至方桌前坐上矮椅。

池墨在對面坐下斟了一杯涼茶給她,看著她仰頭將那杯涼茶飲下,沉默著一言不發。

屋外雨勢漸小,淅淅瀝瀝地打在窗欞上,方才不知所蹤的知了又開始響起聒噪的蟬鳴,與屋內的沉默方枘圓鑿。

汝窯產的白瓷杯底落在金絲楠木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她抬眼望向池墨,疑惑道:「怎麼不說話了?」

他並未回答,只是嘴角勾起淺顯的弧度,輕聲叫了句:「玄裳。」

「嗯?」

頓了頓,又問道:「你為何一定要將馭世門斬草除根呢?」

這在左玄裳聽來是個可笑的問題,他跟了自己十年,怎會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可是仔細想想,這十年來一直是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池墨從未問過「為何」二字,她也從未為任何一件事闡述過緣由。

以往她覺得沒有必要,自己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他既無資格詢問自己,她也沒有必要向他說明。

終歸只是自己養的一隻聽話順從的寵物而已,有哪隻寵物可以管主人的事情?就像五年前那隻黑豹,不過是朝她吼了一次,便被她拔了利齒和舌頭最終活活餓死。

在左玄裳看來,無論是人是獸,都只需要乖乖服從。越線這種事情,她是絕不允許的。

不過方才那一問倒讓她覺得有些稀奇,於是她難得一次沒發火,耐心地解釋道:「朝廷設立馭世門是想讓正魔兩道和平共處,以免傷到無辜百姓引起民怨,可江湖怎麼可能沒有打打殺殺呢?朝廷這種行為就相當於逼著食肉動物去食草,你覺得以我的性子可能對朝廷妥協嗎?」

「再者,」她曲起一條腿踩上椅面,手肘擱在膝蓋上,「若是江湖真的和平了,那我武林至尊的位置何時才能坐上去?」

是了,他怎麼忘了,自她七歲入修羅城以來,唯一的目標便是坐上武林至尊的寶座,將那些正義之士全部踩在腳下。

其餘無論是什麼,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也絕不可能阻擋她的腳步。

包括他自己。

「說的也是。」他淺淺笑著,一如十年來每次失落時一樣,幽深的瞳仁配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