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可想而知,他沒能出去。
等不到醫者的南夫人,最終因失血過多身亡,而他們那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取名為南初的小女嬰,也因母親的死亡,而在山中被活活餓死。
一家三口,皆因那場大火斷送了性命。
這便是為何南老婆子下如此毒手的原因,也是聽完這個故事,左玄裳才終於知曉,為何老婆子從來不讓南初離開昆明。
因為她就是南初,人皮可以偽裝,身體的發育卻不能。
只要在所謂的「南初」身體發育停止前,不讓她與外界接觸,不對,應該說…不讓外界接觸她,那麼就不會有人發現這件事情。
什麼「不讓她離開昆明」,不過都是為了給「南初」這個身份的憑空出現,所編好的說法而已。
仔細想想,左玄裳也的確是在她成年之後,才認識的她。呵,什麼「不知世故如白紙」,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博取自己信任的手段罷了。
她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問道:「那邢川呢,你與他素不相識,又為何要救他?」
「哦,這個啊。」老婆子哂笑兩聲,一雙老眼裡儘是憎恨,「你要救的人,我便殺。你要殺的人,我便救。就這麼簡單。」
「那為何當初在臨安你不動手?」
「這就要感謝你那位無處不在的影衛了,若是她曾有一刻離開過你,我早就動手了,還會等到現在嗎?」
話音剛落,老婆子又道:「不過這隨手救下的邢川倒真是給我幫了大忙,若不是我同你說他與馭世門有關,你也不會屏退影衛與我單獨談話,我也就沒有這次得手的機會。」
原來那些歡聲笑語的背後,是一次又一次蠢蠢欲動的殺機。
左玄裳握緊了拳,神色變得越發冰冷,「既然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那麼…我便送你去同南初團聚吧。」
說罷,她陡然奪過池墨的刀,高舉雙手打算親自了結她。
可就在長刀還未揮下時,老婆子突然眼神一變,當即從袖中甩出一個小瓶子。說時遲那時快,周圍的正派弟子連忙將她拿下,而左生也在同一時間將瓶子砍成了兩截。
「玄裳!」池墨猛地將她抱住,原來方才的瓶子裡裝著一隻極小的飛蟲,及時將瓶子砍成兩半,也傷不到它絲毫。
池墨看見了那蟲子飛快地朝她衝去,想也不想便將她埋進了懷裡,緊接著他便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處,像被針紮了一般刺痛了一下,而後身體裡的力氣瞬間消失殆盡,直接暈死了過去。
「池墨!」左玄裳連忙接住他的身體,轉頭對老婆子喝道:「你做了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你救不了他的,那隻蟲子名叫鬼蜂,以命換命的鬼蜂。哈哈哈哈哈,你就看著他死吧左玄裳!我要讓你也嘗嘗我的痛苦!
哈哈哈哈哈,現在我如償所願了,我可以放心去與他們團聚了。左玄裳,你身上的罪惡無數,放心吧,我會走得慢一點,我會在十八層地獄等著你!」
話畢,她旋即抽出隨身攜帶的暗器,一把插在了自己的頸側……
「等……」才說出一個字,便見眼前的老人直直倒下。左玄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萬念俱灰,她若是死了,那池墨怎麼辦?
懷裡的身體越來越涼,她不用把脈都知道,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此刻的她不知在想什麼,抱著心跳越來越微弱的池墨,緘默了半刻鐘。而後似乎做出了重大決定一般,將他的身體輕輕放平在地上。
左玄裳緩緩站起,一步一步走到白十欽面前,將前襟一撩,「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眾人驚訝,又見她一言不發地俯下身子,在那青石地板上重重嗑下一個響頭,隨即低聲道:「請十娘……救救他。我願意答應任何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