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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高母懷中的小小嬰兒還揮舞著胖胖的小手對她說:“媽媽,加油!”

醫生說,那只是幻覺,是人在絕境的時候潛意識裡的自我鼓勵。

是嗎?高歌無意去分辨那是真實還是假象,她只是想,媽媽和孩子在天上看著她,她無論如何也要努力走出那段陰霾。

七年了,她讀了博士,有了學位,成為能自食其力的專業人士。她收斂愚蠢的鋒芒,在聖安德魯鎮不再有人那麼討厭她。

如果沒有再回國就好了,她想。

可惜兜兜轉轉仍是落入左承堯手中,她仍是讓媽媽失望了吧?

不過這一次,她不會再如少女高歌那樣痴纏,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但她至少要努力控制自己的行為,她要努力為這段舊事劃上一個真正的句號。

高歌在左承堯肩頭哭了很久,像是要把七年來欠他的所有淚水都哭完。

許久之後,哭泣終於慢慢平復,高歌重又抬起頭來,她說:“孩子就是那樣沒有了的,那是個意外,或者也是個必然,是對我的懲罰,也是老天的暗示:你我之間,從來是我的妄想,是一段錯誤,我們、我不配有那個孩子。”

左承堯沒有放開高歌,仍是將她牢牢的抱在懷中,他只是問:“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高歌一哽,不想左承堯會問這樣的問題,她輕聲說:“男孩,已經三個多月了。”

“他有名字嗎?”

“沒有,我不知道他該姓左還是姓高。”

高歌深吸一口氣,她想離開左承堯的懷抱,她不想再和左承堯討論那個還沒來得及出生就死去的孩子,她必須要快速的離開左承堯,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不是還有勇氣。

她說:“左承堯,所以放過我吧,不管你相不相信,當年對孟瑤我確實不是故意的,這不是推卸責任,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那樣壞到無可救藥。我承認媽媽當年為了保護我,用錢勢逼迫孟瑤沒有報警、沒有告我是不對的,你們心中有恨,想折磨我也甘願承受。但是左承堯,高歌真的已經付出許多代價了,她的餘生也會繼續懺悔,如果你覺得媽媽的命、孩子的命、她被名聲掃地放逐七年都還不夠,那麼我也可以去自首,去坐牢。

但是請你放我離開你的身邊,因為那也是放過你自己。

高樂詩曾放過一段孟瑤的錄音給我聽,裡面孟瑤說不希望你陷入仇恨中拔不出來。我不知道那段話是真是假,但我相信那裡面的情緒是真的,因為如果我是孟瑤我也會這樣想。所有愛著你的人心情都是一樣的。

放過我就是放過你自己,把我留在你身邊折磨,折磨的也是你和孟瑤。

所以左承堯,讓我走吧。”

左承堯沒有說話,他的手臂像鑄鐵一樣將高歌焊在他的胸前。

高歌看不見他的表情神色,也不知道此刻的左承堯在想些什麼。但她能感覺得到這個與她貼合得如此緊密的人身體繃得很緊,她一時也沒有說話,靜待他最後的宣判。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路燈一盞一盞的亮起,城市霓虹閃爍,多少痴男怨女的故事掩藏在那些燈紅酒綠之下。

屋子裡沒有開燈,晦暗不明的光線,使這小小陽臺顯得更加安靜,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與心跳。

這是他們最後的擁抱了吧。

左承堯放開了高歌,他說:“你滾吧,高歌,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國,我不想再看見你。”

他的語氣一如最初那樣,充滿著厭惡。高歌卻一臉平靜的坦然接受,也許是深知,即使是這樣的話,也應該是最後一次聽見了。

她說:“好,請給我一點時間收拾行李。”

“你什麼時候走?”

“zack訂了下禮拜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