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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玄奘觀其景,嘆:“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思似密藏!……可惜,此相雖好,但至多隻是帝王之相!世間少了一人成佛!……可嘆,人間自此得了一位不世帝王!”

李元霸正因驟起的巨浪驚擾而心潮起伏的時候,身後一聲佛號響起:“南無阿彌陀佛!……趙王爺,可有心事?”

李元霸不用回頭就知道誰來了,此僧乃李元霸在前生今世都極為厭惡的一個禿驢……即使他學富五車,儀態瀟灑。

此僧從小立志要將佛學發揚光大,他聽說冀州百姓過得富裕祥和,便從大唐來到冀州宣揚佛法。儘管李元霸對他感覺不好,可不得不承認,此僧的此舉非常有見識。冀州人在物質上富裕了,但在精神生活上卻很貧乏,這也是被趙王所忽略的。因此佛教在冀州很快就得到了普及,而這個年輕的禿驢也很快就大紅大紫起來,成為了除趙王、趙王妃以外最受冀州民眾尊敬的人。

此僧亦是個不知足的人,或可以說是好學。在聽說趙王要遠洋西行的訊息後,他便求見了趙王,要求同往天竺,以求得佛法精義。此僧好歹算是冀州名流,李元霸卻也不好駁他,只得帶他遠洋。

見李元霸對自己不大理睬,玄奘也不生氣,只是微笑著說:“趙王爺,世間諸般煩惱皆由心起,亦因心滅……”

“停!”即使剛才那空靈的感覺讓李元霸對佛祖有了一絲親近,但他仍是毫不留情面地阻止了這位佛祖弟子的說教。“若任由這禿驢講吓去,自己豈不成了他徒弟……他徒弟?”李元霸似是想到了什麼。看看自己黑瘦的身體,李元霸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僧人打著響指高唱“Only

you”,間或僧人猛回頭,嘴裡衝自己召喚:“走!天竺!”

李元霸禁不住低聲罵道:“呸!老子可不願意作那被壓迫的孫悟空!”

玄奘並不在意李元霸的無禮。他看了李元霸一眼,笑容不變,自顧頌道:“無始以來心體自淨,由起煩惱染,故名染煩惱,非心無始本性,故立客名……”

李元霸此時方深刻體會到悟空對蒼蠅的憎恨,忍無可忍之下,李元霸決定一勞永逸,封住這廝的嘴!

“大師,”李元霸指著桅杆上隨風飄揚的冀州金龍旗,“此乃風動,還是旗動?”

此語出自六祖慧能在廣州時的一個典故,慧能還有十來年才能出生,李元霸且厚顏借來用用。

玄奘聽聞之下,不由得深深看了李元霸一眼。沉吟良久,玄奘對正在得意的李元霸道:“王爺,此非旗動,亦非風動,仁者心動。”

李元霸大吃一驚:唐僧啊唐僧,大唐高僧!你果然厲害!

吃驚之餘,李元霸看見玄奘那高深的模樣,禁不住想起西遊記裡三打白骨精那一出:孫悟空為了救這廝三打白骨精,卻被這廝故作高深,祭起緊箍咒折磨了一番。在前生時,每每見到此情節,李元霸就要咒罵這廝的仗勢欺人和食古不化。此時,真人版就在眼前,李元霸決定為那齊天大聖出口怨氣。

當下李元霸道:“有一南方蠻夷,拜見一和尚。蠻夷道:‘不求餘物,唯求作佛。’和尚道:‘你是南人,為蠻夷,怎能作佛?’……大師,蠻夷怎解?”

玄奘眉毛一動,已知趙王刻意在與自己演論佛法。玄奘本就歡喜佛法,難得在此有“精通”佛法之人與自己演論,當下玄奘精神一振,道:“眾生平等,皆有佛性!”

李元霸嘿嘿一笑,道:“好!不過,比起本王這一解,大師可就差了那麼一丁點!……蠻夷曰:‘人雖有南北,佛性本無南北。蠻夷身與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別?’……哈哈哈!”李元霸大笑。

玄奘駭然:“好解!好悟性!”可旋即玄奘又大為疑惑:“趙王即是如此悟性,怎地適才大好機緣竟無法徹悟,終致墮入帝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