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只聽得那鳥鳴好像離自己更近了些也更低了些,她明白,那並不是鳥兒發出的叫聲,而是梅梅。
不多時,梅梅返身而進,匆匆走至窗前,再伸手一指,道——
“去了!”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如殤也瞧見一隻畫眉正似無狀般往那條船的上空飛去。
此時大霧全散,綻放的晨光映著清澈的河面,反射出來的光紋煞是好看。
如果刻往水面看去,甚至會覺得有些晃眼。
再加上頂空畫眉飛環,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一番雅緻精美的景象。
可是有人卻不然,只見那隻畫眉剛在對面的船上繞了兩圈不到,那個站在船頭的黑衣人突然單手一抬——
只聽得“唰”地一聲響,同時一道綠光直奔著空中的畫眉而去。
可憐那小鳥前一秒還在歡鳴,下一秒就跌入大河被水浪衝得沒了影跡。
梅梅大驚,作勢就要出去看個究竟,卻被如殤一把抓住胳膊壓著聲音喝去——
“你幹什麼?”
梅梅有些急,跺腳,答道:“自是去看看那不怕熱的怪物耍了什麼把戲!小畫眉總不能白死!”
都別出聲,仔細看看
如殤知道梅梅與動物之間的感情很深,而且那些鳥的死確實也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震驚。
但現在不是時候,如果他們太過沖動,很容易在這河面上就跟西夜人動起手來。
現在不知道那船上除了撐船的兩個船工和黑夜人與蓮兒之外還有些什麼人,如果船艙裡還有別人,或者乾脆是滿滿的一堆蛇,那就不是很好對付了。
如果是她自己當然不怕,加上萬事通和梅梅也問題不大,甚至有可能梅梅還能跟那些蛇生些交流。
但眼下船上可不只他們三人,除去船工不說,還有另外兩個一點戰鬥能力也沒有家人。
這樣的情況下,一旦動起手來,吃虧的十有八九就是他們這邊。
“先不要去!”她勸下梅梅,然後也起了身,拉著他就往艙外走去。
梅梅不解,急聲問:“阿殤你這是要做什麼?”
如殤衝其擺了擺手,再將食指豎於唇邊示意其禁聲,再一抬頭,見萬事通已經向這邊迎了過來。
“姑娘。”萬事通衝著如殤點了點頭,再看了一眼在她身旁的梅梅,自動地別過頭去,不理看他。
梅梅也是白了他一眼,不願與之多話。
如殤顧不上去理會兩人之間的彆扭,她只是叫了萬事通也一起站到船板邊沿,然後朝著那條船呶了呶下巴,輕聲道:“都別出聲兒,仔細看看!”
說這話時,對面船上的黑衣男子似乎也在往這邊看來。
不過他斗篷後頭的帽子太大,幾乎將眼睛已經完全擋住,讓他們分不清對方到底是看向哪裡。
但身子已經轉了過來,這到是肯定的。
樹葉是兇器
之所以判斷他是男子,則完全因為如殤眼尖地看到了他頸間的喉結。
那人此時正雙臂環胸,與自己這邊正面而對。
梅梅將頭往如殤這裡湊了湊,小聲道:“剛才他是拿什麼打死的畫眉?”
這問話也引起了萬事通的興趣,便也轉過頭往如殤這邊看來,卻並不敢看她的臉。
“樹葉。”她扯了唇角輕聲道:“那曲子也是用樹葉吹出來的!在西夜,很是有一小撥人會那玩藝。”
話說完,如殤的目光到不再看那黑衣人,而是轉向了蓮兒。
女孩的眼睛看不見,所以當黑夜人轉過身時,攬了她的肩的。
此時的蓮兒面上似帶著淡淡的微笑,面色有點點白,但人看起來算是健康,至少比當初被剜了眼時要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