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目送著幾輛馬車離開,說道,“大人,我怎麼覺得怪怪的?姨是在江湖上行走過的,見多識廣,可我娘從未出過京城,此番又是頭一次遠行,可是,怎麼不見娘留戀,更沒有半分不捨的樣子呢?”
陸繹笑道,“夫人所說的留戀是京城,不捨的卻是人吧?”
“大人明知故問嘛,您說,娘就不惦記我們嗎?”
“今夏,岳母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她寧願在半百之年離開故鄉,也不願自已的兒女活得半分不如意,”
“大人是將實情也對娘說了?”
陸繹搖搖頭,“岳母應是猜到了,”
袁今夏一時控制不住,眼淚便下來了,咬了咬嘴唇。
“今夏,你信我,少則半年,多則一年,我們便可以和岳母團聚了,”
袁今夏擦掉眼淚,重重點了點頭。
穆雪搖著撥浪鼓哄著儉兒和寧兒,看著吳媽離開的背影,小聲對袁今夏說道,“姐,您有沒有發覺最近吳媽有些不對啊?”
袁今夏倒是沒有發現,吳媽在她面前一向都是笑呵呵的,便問道,“吳媽怎麼了?”
“我總感覺吳媽最近心緒不寧的,有好幾次我見她呆呆地看著一個地方,偷偷地抹眼淚,”
袁今夏暗忖道,“吳媽是婆婆的貼身陪嫁丫頭,大人曾說過她自隨婆婆來到京城,便在這裡嫁了人,生有一個兒子,三十歲的時候便守了寡,難道是家裡遇到什麼難事了?”想罷說道,“我去看看,”便起身離開了。
袁今夏在灶廚的一角找到吳媽,果然如穆雪所說,吳媽躲在這裡,呆呆地站著,眼睛看向南方,臉上還有淚掛著。
“吳媽,吳媽?”袁今夏假裝沒看見,故意喚了兩聲。
吳媽聽見袁今夏的聲音,忙擦了擦眼睛,轉了出來,笑道,“少夫人,您怎的來灶廚了?”
袁今夏見灶廚中並無旁人,便也不拐彎抹角,問道,“吳媽,可是碰到了什麼難事?”
“沒,沒有啊,少夫人因何有此一問啊?”
袁今夏分明看見吳媽笑得勉強,便拉了吳媽的手,“吳媽,您在府裡多年,一輩子操勞,我們都感激得很,況且您又是大人與我的長輩,大人平日裡忙碌,將整個陸府交由我打理,我自當為大人減憂,若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或者沒有照顧好您,我又哪能對得住大人對我的信任呢?”
“少夫人言重了,少夫人平日裡待下人們極好,對老身更是尊敬有加,我在府裡多年,看著公子長大,又看著少夫人進府,如今小少爺和小小姐都這麼大了,我是真為老夫人感到高興啊……”吳媽說到這裡,有些許的哽咽,“少夫人莫怪,人老了,就會想起許多事,”
袁今夏立刻明白了,人老了,都有思鄉之情,所謂葉落歸根。袁今夏心裡有些發酸,想到剛剛離開京城的孃親,“娘為了我們,不得已離開京城,又怕我們內疚,裝得若無其事,大人說得對,娘是天下最好的娘,”想著也溼了眼眶,抹了一下眼睛。
“少夫人,您是怎麼了?”吳媽見狀,倒是有些慌了。
“沒事,吳媽 ,若是有一日您離開府裡,我想大人定是十分不捨得,”
吳媽聽罷,驚得瞪大了眼睛,“少夫人此話是何意?”
袁今夏拉了吳媽的手坐下,“吳媽,我便跟您直說了吧,我見您近日魂不守舍,常常一個人發呆,又聽了您剛剛的話,我猜想您定是想念故鄉了,對嗎?”
吳媽看了看袁今夏,點了點頭。
“您的兒子一直在京城做些小生意,可還好?”
“少夫人,說起這事,都是老爺和夫人的恩典,原本我們都是奴籍,應該在府中伺候的,可老爺和夫人在我生子後,便將他的奴籍消了,後來府裡出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