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一家,還不知道得狂到何種程度。”
“朕母親…”
提起母親,洪德帝忍不住握拳,咬牙道:“這一輩子,吃虧就吃虧在他們孫家身上了!”
沈老爺站在皇帝面前,沉默了片刻,低頭欠身,躬身行禮:“陛下,十餘年前,臣曾經在陛下面前寫過半闕水龍吟,今臣斗膽,為陛下填上下半闕。”
皇帝陛下笑了,指著自己的椅子,笑著說道:“來來來,坐在這裡寫。”
沈毅搖了搖頭,走到御座邊上,並沒有坐下,而是提起毛筆,蘸了蘸墨,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後,開始提筆書寫。
“今有千載一人,半甲子,滿朝錦繡。”
“當年南朝,而今試看,天下俱有!”
“南渡倉皇,甲子怨仇,消於歌酒。”
寫到這裡,沈毅回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觀望的皇帝。
他兩隻眼睛含淚,寫上了最後一段。
“待他年,整頓乾坤事了。”
“為陛下壽。”
洪德帝看著這半闕詞,沉默了許久,最終接過沈毅手裡的毛筆,在另外一張紙上,揮筆寫下了當年沈毅寫的半闕詞。
“渡江天馬南來,幾人真是經綸手…”
…
半闕詞寫完之後,皇帝陛下摸了摸下巴,笑了笑:“沈卿這下半闕,比上半闕,似乎差了不少。”
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大抵是為了拍朕的馬屁,曲改了幾句。”
“不過…”
皇帝陛下拍著沈毅的肩膀,朗聲笑道:“朕很滿意。”
“待他年,整頓乾坤事了…”
皇帝唸完這一句,然後拉著沈老爺的衣袖,爽朗一笑:“待他年,整頓乾坤事了,朕與沈卿,再一起去逛一逛秦淮河!”
沈老爺也跟著露出笑容。
“臣遵旨意。”
………………
孫太后停靈數日之後,棺槨葬入地宮,洪德皇帝依舊傷心不已,在帝陵為太后娘娘又守靈數日。
在這之後,皇帝陛下遲遲不肯上朝,等到文武百官俱跪地相請數日之後,已經哭紅了眼睛的皇帝陛下,才從帝陵離開,回到了皇宮之中。
即便如此,皇帝陛下依舊不肯理會朝政,將朝廷裡的事情,都交給了議事堂處理,他本人連一份奏書也沒有看。
而在這個時候,皇三子李容,不知道是得了誰的指點,來到了沈家家門口,求見沈毅。
沈老爺並沒有難為這位皇帝陛下的“嫡子”,親自到正門口迎接,見到了沈毅之後,皇三子很懂事的低頭,欠身行禮:“叔父。”
沈毅拱手還禮,搖頭道:“殿下莫要如此喊了,臣經受不起。”
李容聽了這話,有些惶恐,低頭道:“父皇曾經親口說過,皇室之子,都要稱您為叔父…”
“叔父要是受不得,朝廷裡便無有一人能受得了。”
沈毅盯著李容的面龐看了半晌,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才揹著手說道:“殿下隨我來。”
李容連忙低頭,應了聲是。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沈家的書房裡。
沈老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李容,開口道:“我知道殿下為什麼來,我也可以給殿下出主意,但是殿下今後,所得償所願,要好生輔佐陛下,多替陛下分擔一些朝事,還有…”
沈老爺嘆了口氣:“莫要做讓陛下傷心的事。”
李容聞言,有些慌張:“小侄不知叔父這話從何說起…”
“殿下將來就會知道了。”
沈老爺提筆,在面前的白紙上,寫下了一行字,然後將這張紙,遞到李容面前,開口道:“陛下復朝之後就,殿下上此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