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也得到了宴青的支援,安心多了,也似乎有了更多底氣。
過了一會,她悄悄走到書房門口,貼在門上聽了聽,沒有動靜。
她又把手放在把手上,鼓足勇氣推開,愣了一下,居然不在。
下樓來時,保姆問她,“晚上還要再吃點什麼嗎?”
洛雲猶豫了一下,問她有沒有看到先生。
“不在樓上嗎?”保姆說。
洛雲搖搖頭,“不在。”
這時楊琴從某個角落裡走出來,“阿風出去了。”護工也跟著點頭。
洛雲看著楊琴, 心裡有些難過,昔日多麼風光無限的人,如今卻像個孩童。
她才五十多歲,還很美麗,面板白皙,五官長得也很驚豔,即使現在不化妝也是好看的。
年輕時她一定很美,洛雲這樣想著,不覺走到楊琴跟前。
看到楊琴衝她傻笑,洛雲心裡的難受又一下氾濫起來,怎麼會得這種病呢,看還看不好。
還不如得其他的病,開個刀動個手術就能好,但這種神經病卻是無藥可醫的。
每天只能這樣渾渾噩噩地過。
這幸好徐家有雄厚的家底請上護工專門侍候她,每天給她穿得乾乾淨淨的,吃喝拉撒都有人負責。
這要是一般家庭,早就支援不住了。
在她們村裡就有這樣一個女的,得了神經病後,被她丈夫推回了孃家。
她孃家又用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當藉口,又把她給推了出來。
沒辦法,那女的老公就用鐵鏈子,像拴牲口一樣把她拴在院裡的一棵樹上。
男人要下地幹活,沒人管她。
白天的時候就牽出來,天黑就牽進去。
女人就像一隻猴子一樣,原地打轉,撿些扔給她的饅頭燒餅吃,這才活了下來。
男人說是怕她跑出去,讓人給禍害了,這才拴住她的。
她那個時候還小,揹著糞箕去田裡割草,都要經過這女的家門口,每每都能聽到她在院子裡淒厲的喊叫聲。
就像厲鬼一樣,讓人毛骨悚然,可怕極了,她每次經過都會嚇得頭皮發麻,小跑著穿過那家的門前。
前不久看過一個短篇小說月煞,就講了一個神經失常的女人,在家人無力照拂的情況下,被村子裡無數男人玷汙的事。
看的時候她就心驚肉跳,想起村裡那個可憐的女人。
要是男的有這種病,或許境遇會好一點吧,頂多就是渴死餓死,應該不至於被人糟蹋。
後來聽說那家女兒出嫁沒幾年,也莫名犯了神經病,讓婆家退了回來,可見是遺傳。
現在看到楊琴,不管怎麼說,他是徐風的繼母,她應該對她好。
“阿姨,您怎麼還沒睡覺?”洛雲主動過來拉拉她的手。
楊琴笑笑,沒講話。
護工幫忙回答,“回來就睡了,剛醒。”
洛雲又拉著楊琴坐到沙發上,拉她手時,發現她的指甲長了。
“家裡有指甲剪嗎?”洛雲問保姆。
楊琴一聽就急忙縮回手,藏在身後。
護工忙過來解釋,“她不讓剪,說在上面畫畫好看。”
洛雲想想楊琴說的好看,應該是塗指甲油吧,以前她清醒的時候,可能經常去做護甲。
以前那些高檔的場所,她現在都不記得了,但她卻還依稀記得她曾經的美麗。
洛雲回房裡,拿來宴青以前送她的指甲油。
她在楊琴對面坐下,輕輕拉過她的手,那隻手,有些瘦,面板蒼白泛著幹黃,手背上交錯伸展著青色的血管。
洛雲一點點朝她的指甲上塗著,楊琴嘴角只是淡淡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