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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五.無解

翻,卻終究找不到前行的路。

這,才是真正的大儺十二儀!

音殺音惑集於一體,時間空間盡在掌握……沈雁回撐著火藥炸碎的牆體廢墟,艱難地抬起頭。

最遠之處,人骨椅上,主教霍祁如有感知般同時抬眼,與他目光交匯。

--這不是一雙屬於盲人的眼睛。

沈雁回呼吸已見急促,強行斂聚心神,看著主教終於手指微動,在黃鐘上輕輕一擊。

空氣的振動倏然變形,壓在沈雁迴心髒上的巨石挪動,他好受了一些,卻沒有適才試驗時那種音術共振全然散去的痛快。

主教又是幾擊,仍舊只能稍緩音術之勢,沈雁回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全身不可自抑地微微發顫。

不會的……不會這樣的!

樂聲百轉千回,兼具韻律上極致的美感與武學上的靈機,何謂“大音希聲”,沈雁回再度領教,也徹底接受了這一事實:黃鐘止音,確實誇大其詞,他們的演示,也只是故作姿態迷惑於他。

創造出了大儺十二儀的霍祁,又怎麼可能讓能完全剋制音術的東西存在?

但好在黃鐘還是能擾亂鳴震,時而引得一些樂器失聲,留出空隙。

主教拇指連擊,在黃鐘製造出的平穩局勢中,沈雁回隨著樂聲起伏將所有注意凝聚在自己的身體。他知道,這是那個人為他爭取的時間。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風入松真氣將他內府一清,虛位以待,奇經八脈通暢如初生嬰兒,任樂聲共振流轉鼓盪。變亦不變,無即是有,相生相剋,化歸為一。

一個更令人失望的明悟亦如疾風過鬆,百川匯海,自然地隱現於前,沈雁回無聲地嘆了口氣,深深看了霍祁一眼。

四目相交,這短短几個呼吸,卻好像過去了數載的漫長。

就是此刻!

主教霍祁老邁的身體急速彈開,千絲紅線隨著他身形繃緊、扯去,帶得另一端所有樂器向前跌躍。

--大儺十二儀遽然失序,散成一片雜音。

鼓、鑼、揚琴直接被紅線拉走,高高拋起,摔成齏粉;竹笛之類緊握在手的也重重一滑,帶得主人都撲跌在地。原本交流之用的紅線因主教突然發難,反而成了傷及自身的利器。

沈雁回則藉機調勻呼吸,躍入陣中,扇骨指處,又有三名樂手手臂一麻,樂器直飛出去。

此刻唯剩四人見機極快,才事變後就斷開紅線,連退數步,但見一人在沈雁回解決柳琴之時抓住一瞬空隙,撥片一搖,阮弦奏出泠泠之音。

然而,僅一聲阮起便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地轉頭望去--那一劍斬斷了他琴絃的,是懷抱琵琶的黑袍樂手。

下一刻,另側亦發生同樣的事。最後兩人解決,那兩個突然發難的黑袍人放下遮面帷帽,出手如電,同主教霍祁一起,把所有樂手擊倒。

失去樂器的拜火教人儘管仍負武功,卻並非三人對手。何況見主教竟對自己下手,儘管無法理解,他們也不敢反抗,便任由三人把他們制住、捆縛。

沈雁回默默看著他們動作,並無死裡逃生的喜悅,心境已如蒼老了十歲。

待他們收拾好局面,身量最小的那個黑袍人一把揪下自己眉毛,露出一彎細細的柳葉眉。

“沈師叔,我們來的還不算太遲吧。”

顧襄的聲音從這張陌生的身體裡傳出,沈雁回卻並不吃驚。他轉過頭,看另一人低垂著頭,避開了他的目光。而那身形蒼老的主教瞬間年輕了幾十歲一般,快步走了上來。

只見他抬手在自己雙目中間一揉,許多白灰撲簌簌而落,又用指尖往眼中一探,取下一物。

幾下動作,那劈開眼睛的恐怖疤痕就消失不見,裂成四瓣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