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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尤雲柔這邊剛離開,就有人將她回家的事情,稟告給了顧大夫人那裡。
將顧安清叫到自己院子,剛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的顧大夫人,聽了丫鬟低聲稟告的事情,一氣之下將桌子上的茶杯砸到了親兒子的身上。
“都是你這個逆子惹的禍,柔兒多溫柔賢良的人,被你這麼一弄,已經沒了臉面留在顧府了。”
完全沒想造成如今尤雲柔這樣尷尬局面的人,是她自己,反而將所有的責任推到了兒子身上。
這一砸,也將顧安清心中對顧大夫人僅剩的那絲母子之情消去了大半,他冷著臉退後一步,“尤家小姐十幾年來,都能心安理得享受屬於顧府嫡小姐的風光,還怕不要臉?”
“你......你果然是和孃親離心了....”顧大夫人心抖了一下,手拽緊了扶手,眼帶埋怨道,“你如何不為孃親想想?這偌大的顧府,沒有人陪著,這些年我要怎麼過?”
“當年阿孃是有機會和我一起去臨高,是你自己選擇留在皇城。”
顧安清懷揣著一個疑問,多年不曾釋懷,今天終於有機會問出口,“當初阿孃為什麼不願意和兒子一起離開皇城?”
“我......”顧大夫人張了張口,卻沒辦法說出是親爹尤侍郎要自己留在顧府,顫抖著嘴唇半響也說不出一句話完整來。
顧安清失望地看著眼前的顧大夫人,不死心追問,“為什麼十五年來,都未曾想過給兒子去一封信?”
顧大夫人啞口無言。
開頭的幾年,兒子寫來的信,她不敢回,想著再等等,再等等。
後來信漸漸少了,兒子也不再提讓自己去臨高,她想應該是兒子認命了,也就放下心來。
再者那時候柔兒三天兩頭就生病,自己是身體也不是很好,根本沒時間寫信。
“是因為兒子不重要,尤家更重要嗎》”顧安清語氣冰冷地問出了這句早已明白的話。
顧大夫人的臉色煞白,這兩年隨著年紀越大,夜深人靜時,她的內心也曾升起過後悔。
可尤家是生她養她長大的尤家,他們在皇城獨木難支,自己不能不留下來幫忙啊。
為什麼他們一個兩個都要逼自己?
阿爹是這樣,現在連親生兒子也這樣。
“我累了,你回去吧。”顧大夫人壓抑著內心翻湧的情緒,眼眶已經溼了,只倔強地轉過臉不看顧安清說道。
眼角餘光看顧安清對著自己行了一禮,大踏步頭也不回地離開。
那模樣,就像他們兩人是陌生人一般。
她伸手想挽留,可嘴巴卻跟被什麼封住了一樣,說不出一個字來。
顧安清被親孃又再一次傷了心,一路疾馳到了顧二夫人的院門外。
他伸手想叩門,猶豫片刻又放下了手,轉身離開回了自己院子。
這一夜對他來說,註定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次日一早,林秋兒睡到自然醒,躺在床上看著陌生的床頂還有點茫然,幾息過後才想起這是在顧二夫人的院子裡。
她快速起床,荷花早就候在門外,一聽到房內的動靜就推門進來,伺候林秋兒洗漱換上新衣裳。
“等下就讓林聲去忠勇侯府告訴威武郡主我在顧府,順便問問她要不要出來玩。”
林秋兒想起兩天前和碧翠說過,自己一確定下來住址,就會派人去告訴威武郡主,不知道她等急了沒。
荷花慢條斯理幫林秋兒梳了個百合髻,在兩側插了兩朵珠花,又給她戴了對珍珠耳墜。
“奴婢等下就告訴素婆婆,讓素婆婆叫林聲去做。”
荷花依然膽小,這種對外的事情,她一般都是轉達給素婆婆,再由素婆婆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