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著。房間內一時之間,只有顧安清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
顧安清的講述結束後,房間內又陷入是一片沉默。
終於,顧老太爺嘆了口氣,聲音有些虛弱卻悠長,“從我發現自己中毒之日起,就猜測是有人對臨高有所圖謀。只是沒想到,他們的圖謀如此之大。”他的話音有些顫抖,顯然心情很複雜。
“他們對糧草兵器動手腳,又對我下毒,還殺了臨高縣令,這一連串的動作,跟十五年前如出一轍。”顧老太爺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光芒,似乎被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十五年前?”顧安清的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那是他五歲時的記憶,被阿母千里迢迢從皇城送到了臨高。
顧老太爺回過神來,看著顧安清臉上流露出的難過,知道他又想起了那段孤身一人的回憶。
他的心中湧起一陣痛惜,“事情過去這麼久,你也不是當年的五歲小兒了。有些事情,再不告訴你,說不定哪天意外來臨,爺爺怕就再沒有機會說了。”
聽到這句話,顧安清心裡一緊,一股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爺爺,你不要亂說。誠叔說了,你服下了秋兒姑娘的百花解毒丸後,身體已經好多了。”他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但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顧老太爺輕笑出聲,“沒想到小清兒及冠之齡了,還這麼離不開爺爺啊。”聽到顧安清的回答,他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你馬上出城去,找到你二叔,將賬冊給他看。兵營裡的規矩也該重新整頓整頓,不然什麼阿貓阿狗也能混進去插一手,那還稱什麼顧家軍,簡直是丟了我的老臉。”顧老太爺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孫兒馬上出發去軍營,將爺爺的意思轉告給二叔。”顧安清站起身來,向顧老太爺行禮道別。
顧誠站在室外聽到了室內祖孫兩人的對話,心中也有些沉重。
顧老太爺本就歷盡滄桑,此刻頑毒未愈躺在床上,微微喘息。
他費力地抬起手,擺了擺,略顯疲憊但充滿著關愛道,“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臨高現在就像一個漏斗,四處都漏洞百出。”
顧安清恭敬地點點頭,行了一禮,“爺爺,您注意休息。如果感覺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就讓誠叔去請秋兒姑娘和老大夫來看看。”他的聲音充滿了關切。
顧老太爺揮揮手,示意他趕快離開,“行了,我知道。去吧。”
顧安清無奈地笑了笑,轉身離開了臥室。
看到室外的顧誠,頓了頓,問道,“忠叔家裡去人說了嗎?”
顧誠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早就派下人去忠嫂子那說了,她想來,但顧明攔著不讓她來。說是,說是丟臉。”他的聲音裡充滿無奈。
顧安清皺了皺眉,低聲說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他的心裡對顧忠拋妻棄子的行為感到十分不屑。但現在人已經去世了,死者已矣,不得不考慮他的後事安排。
“人雖是在顧府沒的,但喪禮無法在宅子裡辦。誠叔你抽空找顧明談談,還是先將人接回去,把喪禮辦了再說。死者為大,再大的恩怨,也放下吧。”
顧誠點點頭,表示同意,“行,少爺你就放心吧。這麼多年的兄弟,他生前雖然做了不地道的事,但總不能讓他死後沒有香火供奉。”
顧安清勉強地笑了笑,提步繼續往外面走,“那我先走了。誠叔你讓下人告訴隔壁秋兒姑娘兄妹早些休息,我就不回去了。”
顧誠大聲答應著,目送著顧安清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夜色裡。
他知道,少爺已經承載了太多的責任和壓力。而他,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支援和幫助他。
因為他們不僅是主僕,更是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