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他說得認真,像在心底已經演練了很多遍。
林秋兒內心暗喜:等的就是你的這句話。
不過架子還是要擺一擺的,免得顧安清覺得她非得攀上他,得讓他知道自己也並非只有他一個選擇。
她右手那如蔥白一般的手指敲了敲左手心,不急不緩地說道,“那就要看接下來顧公子的誠心了。口頭的承諾永遠比不上實際的行動。”
每一個字都隔著一定的時間,彷彿是在斟酌著每個詞句。
顧安清得到林秋兒應允的話,內心激動異常卻用了極大的毅力才壓制下,可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如此接下來就請秋兒姑娘不吝賜教了。”
“彼此彼此。”林秋兒因給寨子拉到一個有實權的盟友而心情大好,不啻於上輩子拉到了一個大專案的愉悅。
她那雙如黑曜石般閃亮的眼睛看向顧安清,嘴角微翹,彷彿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長青站在離公子不遠處,將兩人的交談聽了個一清二楚。對公子與林秋兒達成合作關係,感到即意外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顧府的印陽花整整用了一個上午才清理完成,堆積在練武場中央付之一炬,轟然的大火拔天而起。
橙紅的火光映照在所有人的臉上,彷彿要將一切假象都焚燒殆盡。
住在周圍的人家對顧府內升起的大火倍感關注,馬上就讓下人出門打聽,而不管下人怎麼使力就是打探不出絲毫訊息。
也是這時候他們才知道,安插在顧府的暗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清理了。
“有種風雨欲來的不祥之感啊。”各家主事人都不約而同地感嘆道。他們遙望那沖天的火光,心知這絕非一般的大火。
而此時的林秋兒交代他們將燒完後的灰燼給她留著之後,就在顧安清的陪同下,顧忠不信任的注目下,一起回到了顧老太爺的院落。
顧老太爺房間外的花圃裡,拔去印陽花的地方現在還有下人在清理,不時地將新花種入其中。
踏入房間,窗戶被四處的簾子遮蔽,致使裡面光線昏暗。在這密不透風的房間裡,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壓抑。
林秋兒站在床邊,眉頭緊皺,她感覺到空氣就像一灘死水,便說道,
“先讓人將四處的窗戶都開啟。”
“這怎麼行?老爺病了,怎麼可以隨便見風?”顧忠馬上開口反對,不過因為擔心吵到休息的顧老太爺,所以他是壓著聲音說的。
林秋兒看著顧忠的樣子,用手示意他走在前面,語氣充滿了挑釁說道,“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你行你來。”
顧忠感覺到了被羞辱,憤怒像火一樣不受控制地燃燒起來,聲音提高了兩個度,“我會醫術,還要找你這個乳臭未乾的丫頭來幹嘛?”
林秋兒對顧忠的反應早有預料,提了提眉毛,聲音溫和但任誰都聽出了鄙視,“原來你不是大夫啊,我還以為你句句道理在前,起碼修習了幾十年,醫術大成呢。
既然不是大夫,就請關上你老的兩片唇,讓我這個乳臭未乾但還知道些醫術的丫頭來看看。可否?”
就在這時,顧老太爺的聲音突然在房間裡響起:“顧忠,聽這個小姑娘的。”
他的聲音雖然虛弱但卻很堅定。
此話一處,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