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靖又看了眼桌案上的資訊,抬起頭看向吳越,道:“給我們的人交代一聲,關於這個淨月的身份一定要按住,別讓有心人知道了,免得給皇后增添麻煩。”
“王爺,都這個時候了您還顧全著皇后的名聲?她身邊有一個這麼危險的人,皇上身邊有一個這樣狼子野心的賊人,您倒是趕快拿個主意吧。”瞧著吳越都快要跳腳的樣子,趙靖卻是依然那副萬事不亂的模樣。
吳越只看見表面上的危險,關於這一點他並不覺得吳越瞧的有些膚淺,要知道像吳越這種舞槍弄棒的人,他眼中的危險就是明刀明槍,卻不知道還有一種危險卻是會長久存留在人們的腦海中,封存在歷史的記憶裡永遠都揮之不去的。
就要比他的母親,母后一生都葬送在那個冰冷的皇宮之中,到死的時候身邊也只有他一人守著;可是言官和史官卻將最端莊賢惠的辭藻用在了母后的身上,讓她在大周的歷史上濃墨重彩的留下了一筆屬於自己的燦爛;跟母后相比,她蕭太后呢?
縱然三千寵愛在一身又怎樣?百姓唾棄她,稱她為妖妃,百官記恨她,說她善完權術、牝雞司晨,蕭家的確是在她的手中走上了真正的高峰,卻也在眾人的口水中和嫌惡的眼神裡走向了譁眾取寵的不歸之路;所以,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蕭家才會在四弟即位之後一步一步的走向下坡,大有樹倒眾人推的架勢。
早已看明白這一切的趙靖自然會顧全一般人都無法看見的一面,皇后在宮中的確是有些危險,可她身邊有皇上身邊的影衛保護,秦戰又不是一個吃閒飯的,自然不用他過多操心;反倒是若是從宮中傳出淨月這般不堪的事情讓言官拿捏住,怕是要給皇后的名聲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才是。
不過,這個多訊息裡面有可能會累及皇后名譽的訊息其實還不是最讓趙靖覺得擔心的,真正讓他從中生疑的是,這個名叫錢通的豪紳。
錢通妄圖攀附官家的心理趙靖自然從手下那邊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就是這樣一個嫌貧愛富、攀附官場的人,居然在數月之前忽然停止了一切關於京城官宦之流場合的的行走,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像是狗熊聞見蜂蜜香味似的到處見縫插針,妄圖與官家結親從而抬高自家地位;據探子查報,從錢通在外面養的一房小妾的口中得知,有次錢通醉酒,居然嚷嚷著自己很快就能當上國公大人,還說皇上會封賞他天底下最大的尊貴。
這則訊息要別人看上去定會覺得是這個錢通想要攀附官場想瘋了,這才在吃酒喝醉之後說下這樣的胡言亂語;但是,落在趙靖的眼中卻是另外一個重要的資訊。
裴毅說,現在的皇上有些不太對勁,言談舉止跟以前有很大的反差;他也派人在私底下注意過皇上在關雎宮中的情況,的確與裴毅說的並無二差。
皇上行動詭異,做事風格大變;京城一名豪紳卻又偏偏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細心揣摩一番,不難發現這其中定然是有著不可告人的勾當存在著。
“吳越。”
吳越正站在原地著急的到處亂轉,忽然聽見王爺喊他,忙回過神,快步上前:“王爺,屬下在。”
趙靖在桌案上攤開的紙張上勾勾畫畫了一陣,接著就將寫滿字跡的紙張交到吳越的手中,仔細叮囑道:“你親自去查,這個名叫錢通的人十分可疑,將他下的資產、最近怪異的舉止盡數查個清楚,儘快彙報給本王。”
吳越真的覺得自己是越來越不理解自家主子了,明明虞子期在後宮之中翻雲覆雨、壞事做盡,王爺不下達承辦她的指令也就罷了,居然還要讓他去查一個滿身銅臭氣的富紳?這不是殺雞用牛刀,完全大材小用嘛。
看出吳越不情不願的模樣,趙靖無奈一笑:“本王這麼做一定有本王的道理,只是現在不方便告訴你,等時機成熟了,自然會給你講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