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側柏的頭髮因剛被烘乾,顯出一種與平時不同的蓬鬆感,襯得他眉眼清冷而慵倦。
他盯著她看了片刻,走過去,關掉了床頭燈。
室內重新陷入黑暗。
秋瑜歪頭,可能是她的錯覺,總感覺自從互相坦白心意以後,他就更傾向於在黑暗中注視她。
簡直像昏黑的環境,更便於他肆無忌憚地打量她一般。
來不及多想,她的唇被陳側柏封住了。
他含著她的唇,緩緩在她身邊躺倒,唇-舌糾纏的同時,閉上了眼睛,似乎打算就這樣睡過去。
秋瑜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她看不清他的面孔,但能感到他睜開了眼睛。
他那雙冷而狹長的眼睛,存在感太過強烈。
「怎麼。」
人性真奇怪,明明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卻還是會因唇貼唇而感到心悸。
「……你不會想就這樣睡一晚上吧。」
「我不是說了,」
他伸手扣住她的後頸,稍稍把她的頭往下按了按,俯到她的耳邊,以一種冷靜得有些怪異的聲音說道:「你必須讓我在嘴裡放點東西,不然我會想要咬你。」
秋瑜瞌睡全醒了,一把捂住他的嘴,惱羞地說:「睡吧你!」
陳側柏輕笑一下,呼吸細細密密地拂過她的掌心。
他似乎是真的齒癢,呼吸前所未有的寒冷,激起她一身雞皮疙瘩。不過,並無進一步動作,將她攬入懷中後,似乎就陷入了熟睡。
秋瑜躺在他的懷裡,一邊是溫暖的被窩,一邊是冰冷的男性軀體。明明是暑熱的夏夜,她卻像在雪天裡鑽進暖熱的被窩裡一般,有一種簷下聽雪的安全感。
她睡著以後,陳側柏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手掌仍扣著秋瑜的後頸,舌尖輕輕一抵犬牙。
是真的癢。
一片漆黑中,他一動不動地盯著秋瑜,冷峻的眼睛逐漸變得充血、滾燙,額上暴起青黑色的青筋。
唇間隱約有刀鋒一般的獠牙閃過。
想要咬下去。
讓她長出只能被他標記的腺體。
從此以後,身上只有他的味道,只能被他聞到,只能被他安撫。
只能被他保護和照顧。
黑夜裡,掌控欲如野草一般瘋長。
·
可能因為中途醒過一次,第二天,秋瑜怎麼也醒不過來。
陳側柏叫了她兩次,她都用撒嬌糊弄過去了。五分鐘後,她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
陳側柏沒有說話。
他表情平靜,非常自然地給她洗臉,然後,用手指撬開她的唇齒,準備給她刷牙。
聽見電動牙刷的嗡嗡聲時,秋瑜終於清醒過來,猛地起身,想去搶牙刷。
陳側柏卻不給她。
他淡淡地說:「你繼續睡。」
說完,他面對面掐住她的下頷,開始給她刷牙。
「……」
這還睡個屁啊。
秋瑜從來沒有想過,刷個牙也能讓她頭皮發緊。
陳側柏垂眼,如同冷靜而專業的牙科醫生一般,仔細而精準地給她做口腔清潔。
然而,他的動作裡卻潛藏了一絲說不出的惡意——直到牙膏泡沫快要從她的口中溢位來,才鬆開她的下顎,看她吐在旁邊的垃圾桶裡。
自從她醒來,他的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
此刻也是。
秋瑜心口發麻,總覺得唇邊掛了多少唾液絲,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了。
刷完牙,秋瑜已徹底清醒了。
她深吸一口氣,用手掌冰了冰發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