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 才是最關鍵的一步——跟所有朋友斷絕來往。
網際網路時代, 你只能要求自己不使用網路接入服務, 不能要求所有朋友都跟你一樣與世隔絕。
如果你繼續跟朋友往來,那你停用晶片和電子產品沒有任何意義——朋友的晶片也能監視你。
所以, 想要真正意義上擺脫公司的監視, 必須成為一個孤獨的行者,跟所有人斷絕往來。
盧澤厚做到了。
他遠離了所有人, 沉默地舉起火把,在黑暗中孑然前行。
最後,他研製出了一種裝置, 類似於某種「力場」,啟動後可以遮蔽電磁訊號和不同頻率的聲波, 甚至包括一部分生物訊號, 缺點是不能在裡面久呆,否則會造成生物電紊亂。
盧澤厚帶著秋瑜走到倉庫的角落,讓她背對陳側柏,然後啟動了這個「遮蔽力場」。
盧澤厚不知道陳側柏變異到了什麼程度,但既然他都有了無限裂殖這樣超出自然限制的能力, 肯定也會有超出自然限制的感官。
但願「遮蔽力場」能遮蔽陳側柏的感官。
盧澤厚成功了。
遮蔽力場剛啟動,陳側柏就倏地抬眼, 徑直望向他們的方向,鏡片後的目光冷得駭人。
盧澤厚被他盯得寒意直衝腦門,只能說,幸好秋瑜在他的面前。
否則,他肯定會被這小子弄死。
秋瑜對這一切毫無察覺,站在旁邊,耐心地等盧澤厚開口。
盧澤厚沉思片刻,從抽屜裡取出兩副口罩,戴上其中一副,將另一副遞給秋瑜。
秋瑜一怔:「……這是?」
盧澤厚笑說:「公司的耳目無處不在,我有自信,我們的聲音不會被傳播出去,但沒自信我們的唇語不會被傳播出去。戴上口罩,以防萬一吧。」
秋瑜沒有懷疑,盧澤厚畢竟是跟公司作對,謹慎些也正常。
見她戴上口罩,盧澤厚才出聲問道:
「秋小姐,我想知道,你最近有沒有碰到特別反常的事情?」
「特別反常?您是指怎樣的反常?」
「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的事情。」
秋瑜想了想,猶豫說:
「我最近的確碰到了特別反常的事情……總感覺有人在窺視我,但我又找不到『他』的視線,甚至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辦法窺視的我。」
盧澤厚問道:「那你現在還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嗎?」
秋瑜閉上眼,仔細分辨了一下窺視者的目光,點點頭。
盧澤厚無聲鬆了一口氣,跟他猜想的一樣,陳側柏的感官也超出了自然的限制,幸好他事先有準備,讓秋瑜戴上了口罩,防止陳側柏解讀她的唇語。
盧澤厚瞥陳側柏一眼。
陳側柏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目光卻冷戾而焦躁。
他盯著盧澤厚,用口型一字一頓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盧澤厚笑了一聲,對秋瑜說:「秋小姐,你不覺得,你丈夫對你的保護欲有些過頭了嗎?我們站在房間的另一邊說話,他好像都有些受不了了。」
秋瑜回頭,正好對上陳側柏的視線。
陳側柏不知道秋瑜會轉頭,來不及收起冷漠躁戾的眼神,整個人不由一僵。
秋瑜卻對他燦然一笑,口罩上笑眼彎彎,甜美可愛。
一笑之後,秋瑜望向盧澤厚,想了想說:「我其實能理解,他為什麼那麼緊張我。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公司選中,進行了為期七年的封閉學習,雖然他沒有告訴我,封閉學習的內容是什麼……但我大概能猜到,公司會怎樣對待他。」
盧澤厚按住微抽的眼角,很想告訴她,陳側柏對她的保護欲,遠不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