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專案真的有了進展後,她作為核心人員,卻被請離了公司。
資產被沒收,公寓被抵押,學籍被登出。
她的聲紋、指紋、虹膜、掌靜脈紋、面部特徵全被公司拉入了黑名單,只要進入公司大廈的範圍內,被攝像頭或無人機監測到,就會被安保人員迅速「請離」。
不過,無所謂。
姜蔻是一個適應能力很強的人,即使一夜之間從頂級研究員淪為貧民窟小太妹,她也很快適應了這個角色。
就是初來乍到,因外貌吃了不少虧。
她沒剪短髮,沒打鼻環時,一天至少遭遇五次攔路勒索,三次性-騷擾,兩次盜竊,一次入室搶劫。
後來,她不勝其煩,乾脆去剪成了短髮,染了一頭高飽和度的藍綠毛,又打了個鼻環,靴子裡插匕首,後腰配手-槍,總算沒有不長眼的來搶她了。
姜蔻隨便找了個小吃攤,點了一碗拉麵。
她吃得很慢,以便隨時撈出老闆「不小心」混進去的頭髮絲。
這時,她手機響了一聲——自從十年前,反公司聯盟公佈晶片的種種危害後,手機便又回歸了大眾視野。
不過,她還是公司研究員時,用的並不是手機,而是一種視晶片,功能相對原版來說少了不少,但患上神經退行性疾病的機率大大減小了。
當然,價格也大大提高了。
姜蔻掏出手機一看,是一條來自未知號碼的資訊。
「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您了,十分想念您。請問,您最近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騷擾簡訊?
姜蔻沒搭理,繼續吃麵。
沒過一會兒,資訊又來了。 「非常抱歉,我錯誤地省略了『您好』兩個字,混淆了『認識』和『熟識』的概念。請您原諒。」
姜蔻吸面,停筷,抽空回了一個字:
「滾。」
對方沒再發來訊息。
姜蔻沒有拉黑他,她太無聊了,想看看這人還能整什麼活兒,誰知,直到她吃完麵回家,他都沒有再發訊息過來。
這也太玻璃心了。
她正要拉黑這個號碼,這時,又一條資訊發了過來。
「非常抱歉,我的問候讓您感到了不適。這並非我的本意,稍等片刻,我會為您送上一份謝禮,請注意查收。」
果然是詐騙。
姜蔻毫不猶豫地拉黑了他。
下一秒鐘,她的房門被敲響了。
姜蔻並沒有把敲門聲與簡訊聯絡起來。
她住在貧民窟深處,電梯是一個四面漏風的鋼鐵塑膠籠子,每天都能在牆上發現新彈孔,有人突然敲門太正常了。
姜蔻抄起槍,緩慢靠近房門,冷聲問:
「誰?」
一個模糊的聲音答道:「您好,是我。」
姜蔻盯著房門,藍綠色額發下,一雙眼睛冷銳至極:「你誰?」
「您好,我是來給您送謝禮的。」
一時間,姜蔻腦中閃過數十種可能性:暗殺?忠誠度測試?潛意識清洗?
但公司不可能殺了她。
——研究過程中,她為了自保,也為了加快研究程序,以自己為樣本,為ai提供了自己的神經系統和大腦結構的模型,甚至與它同步了感官。
那段時間,ai既在觀察她,她也在觀察ai。
他們共用一種語言,一種情感,共同進行社交。
同時,共享味覺、嗅覺、視覺、聽覺和觸覺。
那是一種極其怪異的親密感,她無論做什麼,都能感到ai的存在。
ai冷靜、客觀、理性地觀察她,如實記錄下她每一個反應,觀察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