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非這段關係的主導者,怎麼可以表現得這麼若無其事?
沈澹月垂下銀白色的眼睫,手指在膝蓋上輕敲兩下,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也許是一切恢復原樣。
她繼續反抗,繼續殺他。
他繼續鎮壓,繼續吻她。
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比現在這種相處模式,讓他感到安全。
現在,他只感到煩躁和……失控。
她逃跑的那一晚,他的確失控了,瘋魔了似的說了許多平時絕不可能說出口的話。
但很快,他就會重新奪回控制權,給她戴上鎖鏈和追蹤項圈,徹底得到了她。
誰知,她什麼也不做,也能讓他陷入失控。
沈澹月閉了閉眼。
明琅反常的行徑,很可能是一個陰謀,一個顯而易見的陷阱,目的是為了奪回在他那裡的控制權。
他不能落入她的陷阱,應該保持理智,靜觀其變。
明琅餓了一上午,突然吃到這麼高熱量的食物,胃部一下子絞痛起來。
她立即把鎖鏈的一端,塞到沈澹月的掌心裡,痛苦地說:「帶我去衛生間。」
沈澹月不允許她獨自前往任何地方,即使是臥室裡的獨立衛生間。
明琅反覆催眠了自己很久,才適應了這個變態的要求。
沈澹月卻伸手解開了她手腕上的鎖鏈:「自己去。」
明琅蹙起眉毛,看了沈澹月片刻,最後礙於肚子實在疼得厲害,跑了。
沈澹月開啟手機,盯著地圖上她的坐標資訊。
如果她逃跑了,說明他的不安是正確的。她的種種行徑,的確值得他過分關注。
他的空虛、煩躁、恐懼,也是正常現象。
但如果她回來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他在為她患得患失。
明琅沒有逃跑,她在隔間待了三分鐘,又在洗手池待了三十秒鐘,順便花了十秒鐘烘乾手上的水珠,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的表現甚至稱得上「乖巧」。
沈澹月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假如她的反抗和順從,都能讓他感到煩躁不安。
那豈不是代表她可以輕易操縱他的情緒。
而他毫無抵抗之力。
明琅回來時,見沈澹月神色冷沉,有些莫名其妙。她又沒逃跑,他生什麼氣。
她坐下,拿起餐叉,吃下最後一塊牛排。
「我吃完了,」她拿餐巾擦了擦嘴角,催促說,「可以回去了。」
沈澹月卻冷冷地看著她:「為什麼不逃跑。」
「沒有必要。」明琅低頭喝果汁。
她的脖頸上戴著金屬項圈,他也擁有難以想像的能力,可以輕鬆追蹤到她。
在想出萬無一失的計劃之前,貿然逃跑,只會激怒他,讓他更加嚴厲地看管她。
她還沒有愚蠢到這個地步。
「如果我讓你逃跑呢?」沈澹月問道。
「……我只會覺得你又犯病了,」明琅悶悶地說,「求你了,別折磨我了!」
她不想跟沈澹月討論這種沒有意義的話題——剛好她上完衛生間,又有點兒餓了,反正沈澹月不打算走,那她就再點兩個菜吧。
明琅翻開全息選單,瀏覽了起來。
沈澹月伸手,從後面按住她的脖頸。
明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的手指太冰冷了,激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並不妨礙她點菜。
她點了一盤咖哩蝦,選單的配圖都是動態圖片,可以用手指放大圖片,仔細觀察肉質的紋理。
這道菜看上去肉質鮮嫩,每隻蝦都有她手掌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