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坐起身,指尖慢慢從他眉梢滑落。兩年,昔日少年的青澀已全然褪去,是她最熟悉的眉眼,卻帶了陌生的陰鬱與戾氣。
這曾是她最愛的人,即便到現在心中還是溫暖酸楚。
她慢慢搖搖頭,“葉子,我們回不去啦。”
他攥住她的手,咯咯輕響,飛快的截過她的話,“燕脂,我沒有做……那天我喝醉了……楊子琚,楊子琚她還是完璧!”
他急切的望著她,如此期盼如此小心翼翼。
葉子,從小到大隻讓她一個人欺負的葉子。她將他的手按在自己臉上,哭得哽咽不能語。
他慌了,迭聲的喚著她,只覺得心也隨著她的眼淚流空了。
她怎麼才能讓他明白,只是兩年,兩年的時間她就把他從心裡挖出去,換上了別人?
連日的委屈,身體的不適,心裡的焦慮不安,在這一刻統統傾瀉出來,眼淚泅溼了他胸前的衣衫。
葉紫反而鎮定下來,一手抱著她,一手輕撫著她的背。只是眼裡突然多了濃郁的絕望悲涼。
大哭一場之後,心情反而明朗許多。
燕脂望著葉紫,目光如琉璃一般清澈通透,傷心、痛苦、愧疚,卻沒有半分遲疑,“葉紫,我嫁人了,我很開心,他……”
葉紫兀的出手捂住了她的唇,他的手在輕輕顫動,目光投向不知名的遠方,輕輕開口,“你開心便好,師父……和我們都願你開開心心的。”
燕脂只覺得心上被人狠狠抓了一把,眼淚刷的一下又流了出來。
葉紫溫柔的看著她,“不要哭,葉子永遠是燕脂的,誰也搶不走。以後每天都要好好的,要保護好自己。”
日日夜夜的思想,無數次摹畫容顏,所有的願望便只有這幾句話。
我永遠是你的葉子,只是你不再是我的胭脂。
捧住她的臉,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輕聲說道:“燕脂,叫我一聲師兄吧。”
她只喚他葉子,從甜糯的童音開始。這一聲師兄卻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從舌尖迸發出來,“……師兄……”
他又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霍然站起身來,“二師兄也來了,我尋他幫你看看傷勢。”
“咳咳”山石後傳來一聲輕咳,踱出一神采飛揚的男子,眉眼含笑,舉止舒緩,手中輕輕巧巧拎著皇甫放的衣領,將他往地上一摜,笑道:“還是這般不小心,若不是我跟得緊,人就跑了。”
葉紫冷眼覷著皇甫放,身上的殺氣凝而不散,“我把他處理掉。”
皇甫放拼命向燕脂眨眼。
燕脂卻向男子微微一笑,開口喚道:“二師兄。”
雲無常笑眯眯的點點頭,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把摺扇,在葉紫頭上一敲,斥道:“還是這般魯莽,這是北疆的恭王殿下。恭王殿下是大忙人,想必不會無事到潁州閒逛。你把恭王殿下請到旁邊,好好聊聊。”
葉紫冷哼一聲,他自是識得皇甫放。正因他是皇族中人,才想徹底封了他的口。拎起皇甫放,大步邁向對面的樹林。
燕脂擔憂的望著他,葉子變了好多,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無常拍拍她的臉,嘆了口氣,“丫頭,你看起來很不好。”
燕脂悶悶的說:“師兄,你怎麼也下山了?”
雲無常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她,“說來麼……我下山卻是為了追拿叛徒。”
燕脂把頭埋進膝蓋,“是為了我吧,葉子受了那麼重的傷。師傅定然是很生氣的。”
雲無常一正臉色,“丫頭,你這次確實是太過分了,枉費大家如此疼你。”見她已然珠淚盈眶,他依然正色說道:“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請師兄喝杯喜酒呢?”
燕脂嗔怨的望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