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那裡待一會兒,好不好?”
“對不起,今天請你讓我回家。”
“那麼,我們哪時候可以再見面呢?”
松永這麼一問,芳子才發覺自己說的話有語病。“今天請你讓我回家”這句話,似乎在暗示松永今天不方便,如果改天的話就沒問題。
“什麼時候都可以啊!”
“那麼,明天好不好?”
“我剛才不是說過,我們以後只是朋友了嗎?”’
“我不要!”
看著使勁搖頭的松永,芳子覺得坐在自己面前的只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我想再和你好好談談我們的事。”
“我們?”
“你和我的事。”
“這件事根本已經……”
“沒有談論的餘地是不是?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我們再單獨相處也沒有用了?”
芳子有點進退兩難,卻也感到相當充實。
“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不是……”
“可是,你不願意和我單獨約會。”
芳子點點頭,松永居然輕輕地敲著桌子,問道:
“到底你哪一種想法才是真的?”
事實上,芳子根本不討厭松永,可是也不希望再單獨相處,這兩種想法似乎有些矛盾,但卻同時存在。
“請你明白地告訴我,你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
芳子心想,男人為什麼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呢?你難道沒有發現在我喜歡你的感情中,也包含了討厭的成份?
“老實說,我已經受不了目前這種情況了!”
松永的眼神突然變得十分哀怨。
“我希望你明白告訴我。”
“……”
“你不說話就表示討厭我。”
“對不起!”
芳子提起桌上的皮包站起來。
“我先走了。”
丟下呆若木雞的松永,芳子跑出餐廳。
松永似乎在身後呼叫,芳子仍然一個勁地走到音樂廳的廣場。
剛才被聽眾擠得水洩不通的音樂廳已經關閉,只有月亮高掛在以混凝土建造而成的廣場上空。
芳子穿越廣場,站在計程車招呼站旁。
松永拼命在後面追趕,芳子卻立刻坐上已經等在那裡的計程車。
車子發動後,芳子靠在椅背上,感覺上似乎遺落了什麼,回過頭來,只看到聳立在黑暗中的街道。
芳子到家時已經十一點多了。她躡手躡腳地推開大門,發覺修平還沒有回來,房間的東西沒有被翻動過。
芳子有點失望,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這樣自己就可以裝出一副不曾出過門的表情,等著丈夫回來。這種狡猾的念頭,還是開始和松永交往之後才產生的。
在那之前,她頂多會為了偷偷買了一件襯衫,或多給小孩幾塊零用錢,才在修平面前撒謊。
也許保有秘密是使女人愈來愈會說謊的主因。芳子雖對自己的狡詐感到厭煩,但她已經很久不曾品嚐類似今晚的驚險滋味了。
這四個月以來,她沒有做過一件愧對丈夫的事,也沒有再說謊,因此內心覺得十分平靜,卻也失去品嚐刺激滋味的機會。
芳子懷著滿足的情緒,換上了家居服,然後卸妝。
十分鐘不到,她又恢復剛才出門前的平凡模樣。
她走回客廳,開啟電視,又泡了一杯茶。
坐在沙發上喝著茶,芳子內心雀躍不已,突然間,她有點迫不及待地想打電話給由美。
她和由美之間根本不必顧慮時間早晚的問題。
撥通後由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