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一邊拍著身上的塵土,再次向裝載機走去。
張一表望著劉憨逐漸消失在人群中,忐忑不安地想:萬一王權貴中途制止了,事情就不好辦了。所以進度一定要加快。村長走後不久,張一表就迅速走到村長跟前,把自己的想法跟劉憨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劉憨考慮再三,覺得張一表的顧慮也不無道理。於是,臨近傍晚的時候,劉憨又僱了兩輛挖掘機,在全村展開了大面積的行動。
在後來修路的日子裡,王權貴卻很少過問。只是偶爾來現場看看。
張一表跟著劉憨在工地上忙前跑後,一天下來,渾身跟散架似的。跌跌撞撞回到家倒頭就呼呼地睡著了。田舒這個痴情的女子看著自己的男人累成這個樣子,心裡不免有點疼惜。但想著村裡眾鄉親對自己男人畢恭畢敬的情景,倒覺得踏實和欣慰。甚至感到驕傲。
每天這個時候,田舒總要哄勸著她的男人,一口一口的把飯嚥進去。有時,張一表累的實在支撐不住,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田舒竟像餵養孩子似的,用勺子慢慢地灌進去。最後還得替他一層一層剝去身上滿是汗漬的衣服。諾大的一個男人,田舒“一路”下來,胸脯一起一伏的喘著氣。安排完張一表,她也拖著勞累一天的身體,緊挨著心愛的丈夫甜甜地睡著了。
這天下午,天氣沒有一絲涼風,近乎有點窒息。張一表咂吧著乾癟的嘴唇,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他抖動著敞開的上衣,煩躁的走到一家院門洞裡。沒有了太陽的照曬,頓覺涼爽了許多。張一表正要準備歇一會兒,一個打扮精緻的女人從屋裡迎了出來。手裡還提著暖壺和水杯,邊走邊說:“喲,原來是張大會計在忙著指揮修路呢,大熱天的,快喝口水吧!”等走到近前一看,張一表禁不住“啊“了一聲——就在他一愣神的剎那間,這個滿面春風的年輕媳婦早已把一杯茶水遞到了他的面前,張一表極不自然地接在手裡。這個女人端著另一杯水向隆隆的挖掘機走了過去。張一表望著小媳婦風韻猶存的身影,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那年初冬,鄉親們忙完了地裡的農活,個個悠閒自在地呆在家裡。有的走東家竄西家互相嘮著嗑。談論也大多是農事上無關緊要的話題。
說來也巧。一個月亮姣好的晚上,鄰家趙大娘來到家裡,還帶著一個約摸四十上下的女人,說是她的一位親戚。正好張一表也在家。這個女人看著張一表的俊摸樣,馬上說道:“後生,今年多大了?”還沒等他回答,母親就搶過了話題說:“我兒今年二十四了,書沒有念成,在家勞動呢。”“有物件了嗎?”“還沒有呢。”這個女人一聽張一表還沒有物件,立刻把身子往前湊了湊說:“大嫂,我給介紹一個物件吧。”“那敢情好啊!’張一表的母親隨即附和了一句。因為她知道:自家底子薄,條件好的姑娘是很難找的,所以她也沒有當回事。你還別說,沒有幾天,果真帶來一個姑娘。只見這個女子:白淨的圓臉,微挺的鼻子下長著一對靈巧的嘴。尤其是長長的睫毛下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的眼睛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愛之感。張一表站在姑娘面前顯得有點不自在。可人家女子一副老練的樣子,眼睛不停地在屋裡看來看去。一表母親雖說不在意,但看到眼前這麼水靈的姑娘,好一陣忙亂。然而外表俊俏的“好媳婦”畢竟沒有留住,倒下一杯濃濃的紅糖水也沒有沾一口,隨同那位大嫂匆匆地走了。結果呢,可想而知——姑娘嫌他們家窮。從那以後,這個漂亮的妹子在一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