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響起:“給娘請安……見過眾位族中長輩……”聲音斷斷續續,句不成句,一聽就知道說話之人中氣不足,正值病中。
孔琉玥忙循聲望去,就見太夫人衣衫凌亂,頭髮同樣凌亂,——一看便知是茫茫趕過來的,正面色蠟黃的由盧嬤嬤攙扶著立在當地。不止如此,她的嘴唇還白得一絲血色皆無,兩眼更是深深凹了下去,陪著乾癟了不少的臉龐,活脫脫一副久病在床時日無多的可怖相。
若只是為了唱“苦肉計”,太夫人這副樣子倒是夠了,只可惜,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自己的兒子給賣了……孔琉玥破天荒有些同情起太夫人來,不過,同情歸同情,她心裡更多的卻是覺得解恨。
太夫人掙扎著給老太夫人和族老們請過安,等不及直起身來,便迫不及待為傅旭恆求起情來:“娘,老三他只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
顯然太夫人之前人雖不在,對這邊的大致情況還是大略瞭解的。
只可惜她話沒說完,已被老太夫人威嚴的打斷了:“你來得正好。傅旭恆方才說此番他毒害鎔哥兒之事,皆是你指使他,包括設‘仙人跳’、與李太醫聯絡、給讓個下毒……等等這一系列事,都是你指使的他,還說我若是不相信,大可叫了你來跟他對質,說他是無辜的,充其量只能算幫兇。對他這一番說辭,你怎麼說?真是你指使的他嗎?”
一席話,說得太夫人跟之前剛聽玩傅旭恆說這番話時眾人的反應一樣,赫然呆愣在了當場。
但太夫人的反應又與眾人不盡相同,眾人回過神來時,看向傅旭恆的目光是冰冷著含著難以置信和唾棄鄙視,太夫人則是難以置信眾含著打擊和受傷,顯然,她也沒想到傅旭恆為了保住自己。竟會連自己這個親身母親都出賣!
太夫人發怔之際,老太夫人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一應事情,真個都是你指使的傅旭恆嗎?你要不要與他當面對質?”
“呵……”太夫人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老太夫人,又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傅旭恆那滿含希冀和哀求的目光,輕笑的同時,已重重點下了頭,“似的,一應事情,真個都是我指使旭兒做的,他不過只是礙於母命不可違,所以才被迫充當了我的幫兇而已,他是無辜的,娘如果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說著已重重跪到地上,深深埋下頭去,趁機掩去了眼裡的淚花。
其實在來之前,太夫人已打定了主意,若是老太夫人這一次再不肯原諒傅旭恆,孔琉玥也不肯放過他放過三房的話,她就將一切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無論如何都要保得自己兒孫的周全,哪怕因此而賠上自己的性命!
她沒想到的是,傅旭恆竟然也是打的這個主意,且還是在根本就沒有與她商量過透過氣的情況下,便將一切罪責都推到了她身上,她就算在打定了主意腰圍兒孫犧牲自己,她也禁不住心寒,這樣冷血無情的兒子,真值得她維護嗎?
然不管值不值得,終究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今他落到這樣的地步,她若不維護他,還有誰會維護他?所以受傷歸受傷,是、心寒歸心寒,太夫人心裡卻並沒有後悔。
眼見太夫人不由分說就將一切罪責攬到了自己身上,傅旭恒大喜過望,忙不迭道:“祖母,您老人家也聽見了我孃的話了,我娘說一切都是她做得,我是無辜的,要罰就只罰她一個人,您老人家也是聽見了的,總不能再將我逐出族譜,送官查辦了吧……啊……”
話沒說完,已被一旁終於自巨大震驚中回過了神來的傅頤恆揪住領口,然後重重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傅旭恆,你還是不是人?為了保全自己,你連親身母親都能出賣,你還是不是人……”
傅旭恆被打得控制不住,一下子栽到了地上,片刻方穩住身形,冷笑道:“什麼出賣,你是耳朵聾了嗎?沒聽見娘自己都說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