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認真聽著,張肯堂是浙派大佬,自然不希望王彥在浙江大興牢獄,想要護著浙江官員,儲存浙黨的元氣,要是浙黨全完了,那他估計也就快退出內閣告老還鄉了。
他剛好五十多歲,還能為人民服務幾年,至少也要幹到六七十歲,怎麼會願意這麼快結束他的政治生命呢?
王彥讓張肯堂來招撫浙江,看中的是他浙派大佬這個身份能夠獲得浙江官場的信任,讓他們認為朝廷不會下狠手,便於朝廷迅速接受浙江。
現在基本大局以定,可是到底要不要興大案呢?
王彥扭頭看向謝曠,“道武怎麼看?”
“殿下,人無信不立,國無法不安!”謝曠行禮,沉聲說道:“他們既是支援叛亂,就該受到大明律令的制裁,要是朝廷不罰,何以威懾天下?”
“謝臬臺,這是書生之見!大明律法固然重要,可是也要看時機,看具體的情況。現在只能法不責眾,要是全都處置,恐怕浙江一時難以安定。”張肯堂見謝曠要嚴懲,有些急了,“治理國家,認死理可不行,得會變通,有時候該妥協就得妥協。眼下,一方面對於魯王和鄭國姓的如何處置,還沒有策略出來,另一方面,你也不看看,這牽扯到了多少人,難道要將浙江的官員都拿掉嗎?”
謝曠聽了立時有些不高興,他就事論事,張肯堂說他書生之見,這就過了,於是冷哼一聲,“張閣老這麼急於毀了書信,不會其中也有閣老的信吧!”
“你”張肯堂臉頓時一紅,氣得語竭詞窮。
王彥見了立刻揮手,“好了,兩位不要爭了!都是為了朝廷,莫要傷了和氣。”說著,王彥頓了一下,然後沉思道:“這樣吧!這些東西就放在孤王這裡,你們讓孤想想,孤明日給你們答覆。”
語畢,王彥便示意兩人退下,兩人見此,只得行禮告退。
走到門口,張肯堂冷哼一聲,一佛衣袖,瞪了謝曠一眼,便疾步離去。
王彥等兩人都離開了,盯著書信看了半響,忽然叫道:“餘太初!”
不多時,餘太初便從後堂出來,站在了王彥面前,躬身抱拳:“殿下,卑職在!”
“安排人手,將這些信件都抄一份,然後放到錦衣衛北鎮撫司檔讀館儲存起來。”王彥直接吩咐了一句,然後又叮囑道:“隱秘一些,孤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
餘太初看了眼中間的大箱子,忙抱拳道:“卑職這就去辦!”
王彥點了點頭,卻叫住欲走的他,“同魯王還有鄭國姓見面的事情,安排的怎麼樣呢?”
餘太初愣了下,“五天後,在寧波港外見面,魯王和鄭國姓都不肯上岸,而且不願意分開來見,要一起見殿下!”
王彥不禁摸了下鼻子,他本來還想分化瓦解,看來兩人對他的防備心太重了,“真的連岸的不上,孤王的保證他們也不相信!好吧!那就在寧波港外見!”
“卑職告退了!”餘太初見王彥沒有別的交待,連忙告退。
次日,王彥召集浙江官員到魯王的府邸見他,還是那間客堂,那一箱書信還是放著未動。
每一個進來的官員,都能看到那一箱書信,不少人立時臉色慘白。
為了向魯王表忠心,不少人在信中難免大罵王彥,什麼竊國之賊、權奸之類的話,沒有少說,一個個看見這些信落在王彥手中,心中怎麼會不恐懼呢?
王彥掃視了堂內的浙江官員一眼,盯著他們一個個都將頭埋進胸口,也沒讓他們入座,故意沉默了半響,才忽然笑道:“諸位不用緊張,魯王在嶽王廟指鹿為馬,孤王知道你們也是被迫才寫下這些書信!”
周鶴芝等浙江官員,聽著王彥的話,低頭相互看了看,然後周鶴芝站出來,行禮道:“殿下英明,當時魯王以甲士脅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