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霆真臉色唰地一變,吃驚道:“你是從何聽聞造反一事?”
“莫非是真的?”
“這……並不是要造反,是江安王要築城練兵,伺機造反。”蕭霆真一臉坦然,嘴中說的話可沒有那麼輕飄飄,“我不幫他練兵,他就要對王妃不利,因此我算是受他脅迫吧。”
沈贊不解道:“江安王是不可能造反成功的,他為何如此執著?再來他年紀也上去了,奪得皇位也沒有幾日好當,金陵這麼好的地方他不呆,偏偏要攻陷皇城,未免可笑。”
蕭霆真聳聳肩,道:“他說過,這皇位本是傳給他的,是大皇子設計奪位,他被趕出皇城,心中極為不甘,誓要奪回皇位。”
“哦,這樣,那你們父子還挺像的。”沈贊仰頭悶了一口烈酒,調侃道。
蕭霆真見他絲毫不擔心,心內確實不甘,於是又挑起話頭,道:“近日……我聽聞丞相府已經在置備婚禮,不多日賀玄的喜帖可能就會到金陵了。”
“我是不會去參加的!”沈贊立馬絕口道。
蕭霆真頓了頓,繼續道:“送給我的喜帖,我在想要不要抽個時間去呢,不過京城太遠,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沒想到蕭霆真竟挖了個陷阱讓自己跳……沈贊頓覺顏面盡失,即刻起身趕人,“你可以走了,練你的兵去!”
蕭霆真見他眉間怨氣繚繞,也就不多言,走了。
書院翻修好的那一日,沈贊一個人晃過去看了看。
江邊常年霧氣充盈,不熱不冷,是個讀書的好地方,遠處江面上帆船來往,甚是壯觀。沈贊站在屋子內的窗戶邊,眺望無邊無垠的長江,心內恍惚不已。
他要成親了……
不知怎麼,又想起了這件事,沈贊自認已經看開,豁達萬分,豈料不經意間又回想起來,頓覺胸悶之極。
賀玄要他等他,哼,自己倒是回京一眨眼就成親去了。
他憑什麼等他!
沈贊扒著窗欞,氣得咬牙切齒,差點將木製的窗戶掐出印痕來,虧得他及時鬆手,不然這剛剛按上的窗框就要遭殃了。
“白頭偕老……長相廝守……”沈贊喃喃道,“都是放屁!”
賀玄祝你和你的娘子白頭偕老,早生貴子,恩愛不疑,一輩子都和和□□在一起!
沈贊一甩袖子,跨出了書院大門,順著小路離開了書院,身後的長江浪濤滾滾,幾艘大船若隱若現。
兩日後,書院正式授課,學生們都身著白袍,規規矩矩地坐在蒲團上。
沈贊亦是身著雪白長袍,紮起一半的長髮,清逸明秀,他甫一跨入屋中,登時響起一片倒吸氣聲,接著是窸窸窣窣的騷動。
“你們嘰嘰喳喳有如此多的話?莫非彼此很熟悉了?”沈贊沒有嚴格呵斥,懶懶地調侃道。
有膽大的學生道:“先生……先生如此年輕,學生覺得驚訝。”
又是被他的外貌迷惑了,沈讚道:“我不靠外貌教書,靠學問,你們無需驚訝,進了我的書院就要好好唸書,不過,若是真當天資聰穎一點就通,我也可以放你出去玩耍。”
沈贊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書院經歷,那個跟他對對聯的老師不知如何了。
多數學生沒料到教書先生竟如此年輕,並且學問廣博,為人也不刻板嚴厲,都起了濃厚的讀書興趣。
沈贊在京城教授白止讀書時,更加嚴謹肅穆些,生怕把小皇帝教壞了,在這裡,他可以教授更多有意思的知識。
院外蓑草連天,江上號角聲嘹亮,書院內書聲琅琅,沈贊不帶著學生唸書時,喜歡站在門口遠眺江面。
隔了一條江,猶如隔了一世界。
“大少爺——大少爺!!——”
遠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