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一道驚魂的聲響在耳邊炸開,邪師沒有回頭,而是動作熟稔從袖中掏出一顆黑彈,在腳下擲下。
哧——
一煙白色的濃煙衝滾散開,來不及辨別內裡,一股強勁的風氣撕裂了空氣,從煙霧中衝殺而出。
定睛一看,卻是一具木製傀儡,三尺高,圓頭長臂,不分男女,只在臉上畫了一副五官。
圓眼無晴,黑口,臉頰兩坨紅暈。
它全身關節被數十根長線牽扯著,但是與戲劇中的木偶戲不同的是,線的盡頭無人操縱,可它的五官在“動”,它無舌無喉,卻在“笑”。
“桀桀桀桀——”
一道殘影黑鉞而至,那股襲來的衝擊力造成了強大的風氣,飛沙走石,冽利的風刃似細線扭曲纏繞刮蹭而過,橫衝直撞,帶來了無盡的破壞力。
可是如此不可阻擋之勢的狠厲撞擊,卻戛然止步於一根手指。
素白纖細,柔軟似無骨。
只見那凶神惡煞的傀儡娃娃,被一根手指抵住了額際,進不得,退不了。
咔咔——咔咔——
強壓之下木頭不堪重負,發出了脆弱的開裂聲響,笑得陰森的傀儡娃娃是不會改變表情的,因為它的表情是被人畫上去的。
但是它會懼怕,會驚悚,會掙扎。
“毛毛,以前你不是常常央求我給你做個娃娃嘛,這個如何?”
溫淡而隨和的聲音,去留卻是交由她的愛寵來決定。
“太醜了,毛毛只要山給我做的娃娃,什麼臭東西做的醜玩意兒也配?”
毛毛不高興了,它一雙紅瞳閃爍出一種妖異冷厲的光芒,它刷的一下就飛到了傀儡娃娃的頭頂,呆呆的傀儡娃娃只覺毛骨悚然。
直到它尖尖的鳥喙狠狠地扎穿了其顱頂,一股陰邪之氣順著它的吸食進入腹中。
毛毛勻稱的身形開始了“膨脹”,如同灌入了氣體,腹部高高隆起顯得圓鼓鼓的,就跟懷了鸚鵡寶寶似的。
“別吃太撐了。”徐山山提醒道。
毛毛很是聽話,它揚起鋒利的爪子於空氣中一劃,便將傀儡娃娃身後連線的“線”給切斷了,當即一聲尖厲的慘鳴隨之響起。
這是它的命機,也是生機,一斷則失去了牽機,形同枯木。
嗝……
毛毛打了個飽嗝,一股黑燻氣從小嘴中吐出,它轉著圈飛上了半空,兩眼放光,精準定位。
“山,他要逃!”
徐山山甩開了木傀儡,笑言道:“坑都挖好了,這是要逃哪去呢?”
傀儡娃娃身後被毛毛齊根切斷的線,無風而浮蕩起來,她一彈指,便發射入濃霧中拽扯出了兩個身影。
沒錯,這裡藏著兩個邪師。
一個是利用“胡人俑”製造混亂的背後主使者,一個是以迷霧假象,操縱傀儡娃娃殺人者,兩人聯合同時出手,本該是天衣無縫的配合,卻不想半點威風沒耍著,就被人給擒住了。
“你、你根本就不是人!”
邪師被自己的木傀儡牽引線綁個結實,他們像蠶蛹似的在地上蠕動著。
“這是打不過……就罵人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血符咒是你解的,胡人俑你也不怕,木傀儡一招就給制住了,你是哪來的天師?不對,我們師兄弟曾合夥殺過一個地級天師,他根本就沒有這手段啊!”
崩潰了呀他,這都什麼對手啊,之前也沒聽說衛家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天師坐鎮啊,現在都快全門被滅了呀!
雖然地級天師挺厲害的,但是面對他們的各種邪術圍攻,那也是疲於奔命,最終被尋了破綻空隙而死。
但她呢?
她就不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