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只是在廟裡求的平安符,只為保佑事事順利,我沒有再幹別的事情了。”
秀男們明顯有些慌了,謝羽槿的察訪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叫他們連心理準備都沒有,紛紛在找託詞。
謝羽槿素手輕揚,拿起小巧的茶罐,微微傾斜,將嫩綠的茶葉落入紫砂壺中:“的確,求神拜佛乃景國以往習俗,可當今陛下如今卻極為厭惡此事,你們既願成功陛下將來的後宮,卻不諳聖心。”
他失望一嘆,便將滾燙的水水流如注,精準地衝入壺內,瞬間茶香四溢,茶葉在水中翻騰、舒展。
“我、我立即將東西交出來,我再也不配帶這些了。”
“我也是,是我糊塗了,竟將希望寄託於此物之上。”
因害怕自己與殿選失之交臂,哪怕再捨不得,秀男們都有了決斷。
秀男果斷將“辛苦”求來的符包、繡囊扯出,扔擲到一旁,要不是這麼做不優雅得體,他們都想伸腳去踐踏幾步以表明自己堅定的態度。
他們本以為這樣做就能夠逃過這一劫,可到底小看謝羽槿的用心了,他特地費事這一趟,其目的自然是剷除異己,將這一次殿秀的人員盡數掌控在他的手中。
“受君雨恩露,當忠君之事,該查的還是得查仔細些。”
將純淨的茶湯在公道杯中匯聚,端起公道杯,又均勻地將茶分入一個個精緻的茶杯當中,只時茶香嫋嫋升騰,沁人心脾。
謝羽槿目光落在這些分茶的茶杯上,雙眸猶如深不可見底的深潭。
“接下來便是查驗是否有人用邪術來蠱惑聖恩,居心叵測。”
此時南宮非扮作壽王表侄也在其中,他暗道:當今陛下可是術法第一人,這世上還有誰能蠱惑到她?
謝羽槿這番舉動,只怕是別有居心吧?
不過這也正好合他心意。
他們想查出端倪,也只能勘破普通術師的手段,他身上的術法他們必然是查不出來的,因此南宮非一點都不緊張。
他反而像看戲一樣,看著在場的這些秀男被謝羽槿耍得團團轉,慌手忙腳,心神不寧。
眼見威懾達到預期,謝羽槿便讓宮廷侍衛將人組織成七排,一列一列出隊檢查。
他站起身,踱步上前,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掠過。
廷尉抱拳:“少傅,全都搜查過身了,這是從他們身上找到的。”
有二十幾名秀男被侍衛推著走出來,他們心有不甘,低著頭,手腳僵硬。
看著地上那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他不必查探都知道絕對有問題。
“這是些什麼?”他那張比例堪稱完美的面容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
有秀男趕緊解釋:“這就是、是一枚玉佩,它絕對不是什麼邪術。”
“我這個也只是一個香囊。”
“這東西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我身上。”
總之,他們七嘴八舌開始狡辯,謝羽槿神態安詳,似乎很有耐心地傾聽著,沒有任何打斷的舉動。
而秀男們看他如此平靜的神色,卻不知為何反而覺得心頭不安起來,逐漸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停下來。
“說完了嗎?”
他們不敢吭聲,只是惴惴不安地看向他。
“這些物件,皆是被人施予了法術的器皿,你們去了萬寶器坊,購賣的每一樣東西皆有記載,而如今這一份名單就在我的手中,需要我一一念出來嗎?”
他們聞言臉色一變,頓時驚恐萬分。
“宮中最忌諱的就是對陛下使用巫蠱術法,你們眼下犯了大錯,就得認罰啊。”
謝羽槿深深地嘆息一聲,露出最真切的憂愁。
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