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猛放下手中的包袱,他像個剛出生的奶娃娃一樣,觀察著四周。
“這個村子,瞧著不太富裕,不過咱們的主家,人挺好的,我們應該會有好日子過吧?”
兩人同處一個牙行,早就混熟了。
江猛對著身旁的江程說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苦的日子都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我睡外面,你睡裡面,包裹就放床底下吧,等空閒時,我做個架子,再把包裹放上去,以免被老鼠啃破了。”
包裹裡沒有值錢的東西。
無非是兩身衣服。
江程接受能力很強,他把包裹塞到床底下,直接躺在了木床上。
別看做的粗糙。
可躺下去,結實的很,四條腿紋絲未動。
“也不知道今晚吃啥,餓死我了,牙行真摳,一天天的,就給吃一頓糙米粥,得虧咱被買走了,聽牙人說,咱的主家在鎮上開小食鋪,家裡的伙食,應該還不錯吧,只要能讓我每天吃兩頓糙米粥,我就滿足了。”
江猛嚥了下口水。
他原本身形壯碩的很,待在牙行這段時間,愣是瘦了一大圈。
要不是面前沒有水缸,他真想照一照。
估計臉上的肉都癟進去了。
江猛感覺自己瘦沒了人形。
“做什麼夢,咱又不是被大戶人家買走,只怕一天能有一頓糙米粥加一頓野菜糊糊吃,就很不錯了,再說了,就算去大戶人家,也不一定能吃的多好,我們是下人,你以為去當主子呢,還給你頓頓吃飽。”
江程始終沒個笑臉。
遇到那麼多事,家裡人還死絕了。
他的心早就硬的不行了。
吃什麼,他都不在乎,只要能苟活下去。
這是爹孃的心願。
希望他好好活著。
“嗤,我做做白日夢不行啊?反正去哪,都比在牙行待著強,總歸是有個住處了,瞧瞧,還有床呢,比牙行的稻草睡得舒服,哎喲,睡了那麼多天的稻草,我真是腰痠背痛啊。”
兩人靠在一起。
閒聊了沒一會。
孫平梅的聲音就從院子裡傳過來了。
兩人趕緊起身,穿好鞋子,來到江家院子準備吃飯。
一跨過門檻。
兩人呆愣住。
面前的飯桌上,擺了足足四道菜。
一道雞蛋炒韭菜、一道蔥油雞蛋羹、還有一道鹹菜炒肉絲和冬瓜湯。
菜豐盛就算了。
桌面上,所有的碗,都盛滿了米飯。
還是白花花的精米。
顆粒分明。
桌子正中間還有一盞油燈,火苗隨著風的方向,時而傾斜。
二人嘴裡的口水,在這一刻,氾濫起來。
肚子的咕嚕聲,也叫個不停。
“你們去洗手吧。”
孫平梅指著水缸邊的盆子。
兩人連忙走過去,洗乾淨手。
“桌子坐不下了,我給你們盛好了飯菜,你們就與孩子們一起坐在凳子上端著吃吧。”
孫平梅又一次說道。
“好。”
兩人嚥了下口水,強逼著自己不去看桌上的飯菜。
他們心裡清楚,這些飯菜不屬於他們。
也不知道今晚是吃糙米粥,還是野菜糊糊。
不管是哪樣,只要能吃飽就行。
“來,一人一碗,不夠就自己去添,家裡飯菜管夠,別不好意思。”
孫平梅跟朱迎秋,各端著一個海碗遞給他們。
是從廚房拿出來的。
菜上桌前,就給他們單獨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