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掌櫃,這簪子在哪買的?當真是好看,改天我也去買一支回來。”客人看的眼熱,追問道。
“不是我買的,這簪子是旁人送我的,應當是在煙雲省買的吧,你可以去逛逛。”
江忘憂的臉頰有些泛紅。
與耳尖成了同一種顏色。
“煙雲省?乖乖哩,這也太遠了,還是算了,來,給我挑兩雙鞋子吧,天越來越熱,腳上的鞋子有些厚了,我把去年的鞋子翻出來,顏色都不豔了......”
聽到簪子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買,婦人頓時沒了興趣。
另一邊,回到家的孔明學,從首飾盒裡拿出一支釵子送給親孃後,就去了董家。
孟不咎此次回來,只能待到八月,最遲八月中旬就要啟程了。
一甲跟二甲不同,一個要外放做官, 一個要入翰林院。
“不咎哥哥,你去了皇城,是不是永遠不回來了?”董家院子裡,江福寶聽到孟不咎下個月就要走,突然有些傷感。
古代的交通工具最快的就是馬車了。
離得那麼遠,想要見一面何其難。
說不定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明年我就回來了。”孟不咎的眼眸黑了一些。
他的家人全都在這裡,他不會留在皇城。
這次中了探花,他也沒料到。
本來想著保持名次,殿試後,讓外祖父的好友幫忙,推遲上任的日子,然後直接跟他爹一樣,調來杞溪縣當知縣,再接連三任。
但是探花是要入翰林院的,不會外放做官。
除非......
“你怎麼回來啊不咎?入翰林你短時間內出不來的。”孔明學聽到孟不咎的話,不解道。
“那如果得罪了某位大官呢?”孟不咎邪魅一笑。
自放榜時,他就被人盯上了。
那人是戶部尚書,家中有一適齡千金,若不是狀元已經年過三旬,榜眼長相又實在普通,他也不會被瞧上。
被帶到戶部尚書家中時,他當場就拒絕了這門親事。
以他打聽來的訊息,戶部尚書性情暇眥必報,不會允許他待在翰林院的。
想必最遲明年,這人就會想盡辦法,讓他外放做官,把他趕出皇城。
他再求到外祖父的好友那裡。
調任杞溪縣知縣一職,實在簡單。
“你,你真是有種!要是讓你爹孃和你外祖父知道,你怕是要捱揍了。”
饒是紈絝許多年的孔明學,都不敢這麼弄啊。
這不是自毀前程嗎。
在皇城當官,和在皇城以外的地方當官,可以說完全不同。
說句不好聽的,要是運道不好,指不定一輩子就是知縣了,再無晉升可能。
可在皇城就不一樣了,以孟不咎的才學,再運作一番,再差也能往上爬一爬。
“你可知我當初為什麼突然發奮讀書?從一開始,我就不想走科舉之路,爹孃外祖父就算知道也不會怪我的,不,可以說他們已經猜到了。”
孟不咎看向坐在堂屋的家人,眼神不明的說道。
“不咎哥哥,你得罪了誰嗎?他會不會報復你啊?”江福寶只聽得半懂,她眉眼緊蹙,擔心道。
“沒事的,福寶別擔心,不出意外的話,哥哥明年就回來了,倒是你,醫館開的怎麼樣啊?有沒有人欺負你?”
孟不咎沒多解釋,在外頭他不敢與福寶親密,哪怕是親兄妹也要保持距離,何況幹兄妹呢。
但是在自家,他怕什麼。
只見他伸出手,在江福寶的頭上輕輕揉了揉。
順滑如緞面的髮絲,讓他摸起來都捨不得移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