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以後你調離了杞溪縣呢?誰又能幫他?都說從小偷針,長大偷金,他不過比福寶小兩歲,就敢當街偷銀子,這還得了,等他長大,還有什麼事幹不出?必須重重的打,十板哪夠,再加十板!打的他牢牢記住才好。”
一直悶不吭聲的江守家猛地一拍桌子。
厲聲說道。
“當家的說得對,不咎啊,奶奶多謝你特意來告訴我們,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顧念三荷是我女兒,想護短,可有些事,不可以這樣,你江爺爺說的對,我們護不了他一輩子。
再說了,我早就跟三荷斷了母女情,往後,她的事,我一概不管,也管不了,這孩子,你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下牢獄也好,打板子也罷,你不要看著我們的面子就從輕來,該怎樣就怎樣。”
許久沒聽到女兒的名字了,一時間,張金蘭還有些恍惚,她猶豫的心,在聽到江守家的話後,變得堅定起來。
她的女兒,早就死了,往後,她不會再管。
【三荷啊三荷,這不就是你想要的日子嗎,怎麼還過成了這樣,好好的兒子被你盼來了,竟然教成了賊,哎。】
張金蘭在腦海裡無聲的說著,只有她自己能聽到。
“好,奶奶,江爺爺,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晚上我回到長安鎮,明天一早就吩咐下去,至於二十板,還是太多了,他年紀尚小,一個壯年男子捱了二十板,都有可能落下病,更別提他才十歲左右了,那就加五板吧,給他長記性的同時,還不至於要他的命。”
孟不咎思考了一會,緩緩說道。
“好,你是知縣,咱們都聽你的,來,說累了吧,給咱們的知縣大人添些茶。”張金蘭笑道。
她坐在主位,本身椅子就要高一些,一眼就看到孟不咎的杯子裡只剩半杯茶了。
“阿奶,不能喝了,我跟不咎哥哥吃了好幾塊糕點,再喝茶晚飯就吃不下去了,怎麼,你想給家裡省些糧食啊?”
氣氛有些壓抑,江福寶打趣起阿奶,想要活躍氣氛。
如她所願。
江家人沒再關心江三荷,安靜的堂屋裡,又開始嬉鬧起來。
後院的廚娘忙的團團轉。
“快,小竹啊,把這羊肉拿去燉上。”
“小蕸,把蘿蔔的皮削了,待會燉湯用。”
“白菜洗了沒?快拿來。”
“哎喲,這菜剛燒好,怎麼能端出去呢,趕緊放到櫃裡,不然冷了,得虧廚房熱得慌。”
“飯呢,怎麼還沒淘米,快點去淘,萬一主子要盛飯,去哪弄?”
“方才二夫人說要喝冰飲,這壺青梅飲就別燙熱了,給主子們熱壺奶就好。”
“......”
廚房裡擠滿了人。
每個人都在忙碌著。
煙囪上冒出一陣陣青煙,還不等昇天,就被寒風吹散了。
香味也被吹到東西南北各個方向,哪裡都能聞到。
羊肉和鹿肉需要燉久些,以至於其他菜都送過去了,飯也吃到一半了,兩個鍋子才端上來。
這菜,是特意做給孟不咎吃的。
張金蘭率先給他夾了兩筷子,然後才輪到其他人吃。
江福寶不愛吃鹿肉,這玩意太補,她一吃就流鼻血。
羊肉倒是能多吃點。
天冷就該吃羊肉,吃完身子都暖了。
屋子裡的炭爐燒的燙燙的,江福寶臉都熱紅了。
她杯子裡的熱牛奶根本喝不下去,乾脆遞給一旁的雪浣,讓她幫忙喝掉,然後再用這個杯子,倒了一些青梅飲。
冬天的青梅飲不需要加冰,一口下去就透心涼了。
爽的不行。
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