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這樣一副姿態下樓,傭人們循聲望去,又心照不宣的暗自偷笑。
這倒是真像先生去哄著鬧了小性子的太太。
……
傭人迅速擺好餐食,厲政霆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從前不覺得吃飯的時候身邊候著一群伺候的人怎樣。
自從上次溫融第一次從醫院回來時,他就已經潛移默化的改變了自小前呼後擁的習慣。
餐桌也換成了一張只有兩米寬的大小,只要稍微伸伸腿,就能在桌子底下碰到對方小腿的程度。
厲政霆嘴裡吃著精美的菜餚,但是目光卻一直落在溫融的身上。
就好像,餓狼看見一塊肥美的獵物,糾結著想在哪個位置下口。
溫融全程低著頭專心吃飯,假裝看不見他那赤裸的目光。
厲政霆夾了一塊肉色雪白的乳釀魚放在她碗中,“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魚麼?這是家裡廚師的拿手菜,嚐嚐看喜不喜歡。”
溫融看著那塊乳釀魚,晶瑩雪白的魚肉很是誘人,奶香味更是勾的人食慾大動。
但溫融沒碰,只是淡定的用筷子的另一頭將魚夾到了一旁空置的碟子裡。
“我已經不喜歡吃這種魚了,刺太多,每次都要挑太多的刺,哪怕再美味,也不值得去浪費半頓飯的功夫去吃它。”
天知道,溫融說這句話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歸結為三個字——嫌麻煩。
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對面的男人啪的一下,不輕不重的放下了筷子,溫融知道,這是他不高興的前兆。
“怎麼?名貴美味的東西,付出些心血都是應該的,何況是最不值錢的時間,寶貝乖,不用你親自動手,厲家養的那些傭人,不是擺設。”
溫融抿了抿唇,放下了筷子,“不用了,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溫融起身離開座位,厲政霆端起紅酒杯,輕輕的搖晃著,“站住。”
溫融停住腳步。
“我花那麼多錢,費那麼多心思,卻連一個好臉都換不來,厲太太是想當面虛與委蛇,私底下劃清界限是麼?”
溫融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時忘記了反應。
“你想要回到你身邊繼續當厲太太,我做到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麼?”
厲政霆停下動作,雙眼緊鎖著她。
是啊,她一如從前的順從乖巧,甚至比以前更知情識趣,從不會擺一些可憐兮兮的表情,更不會用那種深情的能溺死人的目光看著自己了。
按理說,他應該感到高興的。
他們這個圈子裡,尤其是頂級權勢階層的男人們,大都會走這樣一條路。
那就是年輕時娶和自己家世相當的妻子,家世差些也無妨,但一定得懂事,二人最好是沒有感情。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將聯姻這樣的東西給維持下去。
等到過個幾年穩定了,二人會要一個到兩個孩子。
這個時候,無論之前的妻子是女強人也好,金絲雀也罷,唯一的任務就是撫育好家族的下一代繼承人。
上了年紀又生育過的女人,自然是魅力不再,留不住權勢滔天的丈夫。
這個時候,就得對外面的丈夫包養的新人,有足夠的容人之量。
如果丈夫煩了膩了,懂事的妻子還得出面去解決這些狀況。
按照這個走向下去,現階段的溫融,絕對是這種走向的最佳範本。
若是他那群兄弟朋友見了,一定會羨慕他有個如此識大體的妻子。
……
溫融不知為何,厲政霆最近是越來越陰晴不定了,根本就猜不出他的喜怒。
傭人見剛剛還好好的小兩口,吃飯到一半又鬧得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