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不懷好意,死死揪住蠻族南侵時宗門沒出手的小辮子不放,極盡歪曲醜化宗門之能事,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潑髒水,煽動百姓仇視宗門。不過像這麼指著鼻子罵,往車駕上砸磚頭瓦片甚至潑大糞,六百多年來還是頭一次。
一幫螻蟻,若沒人撐腰,他們敢嗎?
宗門之前想動朝廷需要藉口,朝廷想動宗門同樣需要藉口。這是陰謀,一個誘使老夫大開殺戒,然後他們可打著為百姓報仇的幌子開戰的陰謀。
青雲宗陳長老已成為“盟主”,要對三大宗門及三洲新貴族負責,不會上這個當。同時不能表現出半點怯弱。冷哼一聲。面色陰沉,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破天閣二閣主閉目養神,古井不波,似乎什麼都沒聽見一般雙眼始終沒睜開過。八荒宗文長老表情最複雜,情緒波動最大,臉色鐵青,渾身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勢。
因為剛才,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露出蹤跡。
黎昌就在周圍。暗中監視同門師兄弟,保護外面那些刁民。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竟敢欺師滅祖,煉神境叛出宗門,八荒宗的臉全被他給丟盡了。
暗中監視的不只是黎昌,還有朝廷大供奉。
事實上供奉堂全出動了,仙人街周圍至少有兩個煉神真人和三十多個練氣境修士。九萬京軍四萬多將士進城,刀出鞘,弓上弦,守在仙人街附近。一旦宗門及修煉家族妖人敢輕舉妄動,便是血流成河也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車駕臨近西來樓。
這一帶由修部行動司把守。驍騎營負責外圍,前鋒營以隊為單位在裡面巡邏,為防止一些人在軍營心在外計程車卒叛逃,接管三聖宮時編入進前鋒營的宗門弟子,全被留在軍營學習十八殿下思想。
“諸位京軍兄弟幸苦了,再往前由我驍騎營護衛,修部行動司驍騎營統領白西承!”
“修部綜合司禮部處員外郎劉樹發,恭迎宗門前輩,恭迎三洲勳貴!”
……
車駕送到這裡京軍任務並沒結束,一個偏將調轉馬頭,扯著嗓子吼道:“甲營聽令,就地設防,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諾!”
這差事真不是人乾的,你們罵妖人歸罵妖人,為何要動手。妖人躲在馬車裡,明知傷不到他們一根寒毛,磚頭瓦片還拼命砸,最後全砸到老子身上。
砸就砸吧,反正一身盔甲,只要沒砸到臉沒多大事,居然潑髒水潑大糞。天寒地凍,渾身臭哄哄的,像掉進了糞坑,又冷又噁心。
妖人若出手,不用猶豫,直接同他們拼命。
對待百姓,只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軍令如山,被留下的京軍士卒只能再次排成人牆,封鎖住通往西來樓及修部衙門一帶的道路。
“終於清靜了。”
殿下英明,情報司幹得漂亮,蔚義保從未如此暢快過,掀開車簾,一臉歉意地說:“三位前輩見諒,我修部正在重建南宮牆,大興土木,一片狼藉,有礙瞻觀,只能請三位前輩暫時下榻西來樓。”
宗門用六百多年建成的三聖宮居然不讓宗門長老進,真反客為主了!
陳長老瞄了一眼,冷冷地道:“帶路。”
“前輩請。”
整個西來樓全被包下了,前堂夥計換成了修部官吏,後面幾個院子收拾得乾乾淨淨。本來就是專門做修士生意的,環境和一應陳設雖然無法與三聖宮裡的宅院相提並論,但在京城所有客棧中也算首屈一指。
三個煉神真人,一個人一個院子。
禮賓處員外郎劉樹發遞上三份精緻的小冊子,熱情無比地說:“三位前輩且休息,下官這就命人將飯菜送進去,這上面是和談期間的日程。有其它需要或對日程有疑議,儘管跟下官提,下官就在前堂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