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鳴鳳母子暫住在左肩王府。只等那邊的府邸收拾妥帖了,挑了吉日再遷入晉陵大郡主府。
凌修潔與凌修婉姐妹倆入住暢意閣,這幾日晨昏定省地往靜堂去,幫襯著凌薇打理府邸,偶爾也幫凌薇看帶著耀東。都是花兒一樣的年紀。
宇文鳴鳳住在王府裡,原是喜歡的親近的,好歹住在別人家,少不得常去與凌薇、辛氏說話,這一來二去的,彼此就熟絡了,加上都是早年吃過苦的。竟是說不出的投緣。
稅長庚也經人引薦去了皇城書院讀書,聽說倒也用心。
今兒是日曜日,雖是沐休,可眾人都趕在辰時,雲集在靜堂花廳。
耀東又長壯實了一些,睜著一雙烏溜溜地眼睛四處瞧。一雙胖乎乎的小手片刻也停歇不下來,任是誰抱他,都要伸手去扯人的頭髮,就連凌薇的頭髮,也沒少被他給拽下一。頭上硬是不敢戴鮮豔的頭飾,要是被他瞧見了,就要伸手去抓,玩倒不要緊的,就怕傷了孩子。
凌薇含笑看著稅長庚:“去了書院就好好兒唸書,等下屆秋闈,也考個舉人,好讓你苦了一輩子的娘也為你高興高興。”
宇文鳴鳳漾著笑,好歹是素妍周旋才有了他們母子三人的今日,與左肩王府自又親近了一些。
辛氏見稅長庚長得一表人才,言談舉止都比葉郡馬還要得體,輕聲問道:“興陵候可訂親了?”
早前是庶長,別人瞧不上他,現在他是皇親國戚,什麼樣的好女子還不得由他們挑。
宇文鳴鳳道:“不急,還不到二十呢,男子二十才弱冠。”
凌修潔姐妹聽她們說這些話,自抱了耀東去偏廳玩耍,直逗得耀東咯咯嬌笑。
稅長庚垂眸笑著。
宇文鳴鳳道:“四月初十是個黃道吉日,最易搬遷,戶部挑了一干家奴送到府裡,我想等長庚有了功名再議親。”
素妍捧著茶盞,笑微微地聽他們說話。
宇文琰一臉無趣,時不時左張西望一番。
辛氏道:“四月初十,可不就是後天了?”
宇文鳴鳳道:“今兒午後就得回府,還得給皇祠街那邊送帖子,我們是新來皇城的,原不認得幾家,但皇族親戚還得告知一聲。”
左肩王府的帖子得送,如平王、十王爺府上都得送。
青霞郡主聽說近來府裡熱鬧,先是兩個長得跟花兒似的凌家姐妹入府長住,大的那個要住到出閣,小的那個只得十三四歲的模樣,瞧凌薇的意思,想在皇城給她尋個可意的婆家。
一到花廳,就見眾人談笑風生,立馬欠身給凌薇、素妍夫婦行禮請安,又笑盈盈地對宇文鳴鳳道:“見過郡主舅母!見過六表哥!”
宇文琰挑了挑眉,還真會叫人,早前對葉家的一干姨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葉氏瞧不起葉家庶子,連紫霞、青霞姐妹也沒少給鳴鳳臉色瞧,這會兒倒會往上趕。
他們離開衛州時,葉家人商議著將他們母子趕出來,生怕連累了他們,這會子倒喚他六表哥,在王府住了幾日,他亦瞧出來了,左肩王妃並不喜歡這位青霞郡主,隱約聽鳴鳳說過,好似青霞郡主出嫁前算計了王府的寶貝來著。
稅長庚勾唇笑了一下,冷聲道:“青霞郡主是不是弄錯了?在下姓稅,祖上是益州皇商稅家。”
倒不是他背棄姓氏,而是葉家上下從來就瞧不起他這個庶子,也讓她親孃活得憋屈。
鳴鳳樂意讓他姓稅,她小時候也聽梅妃提過這事,稅家不能斷了後,懷著她時,梅妃就盼著能得個女兒,這樣女兒若是有了後,就能姓稅,若是男子是皇姓,誰敢讓皇姓之後改姓稅?
青霞碰個冷冷的軟釘子,將頭扭向一邊,低聲道:“這回得了勢,倒與葉家分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