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兒子來,如今卻是這般光景。
她輕咳一聲,立有丫頭遞了帕子去,她用帕子捂著嘴,連連輕咳。“要是能見著蕊美人就好了,可她在宮裡位份太低,嬪妃女眷要入宮探望,最少也得是貴人孃家女眷才行。”
曹玉臻知道,這是曹二太太想透過蕊美人在新皇面前說幾句好話,也好讓曹玉臻早回翰林院當差。
他不在皇帝跟前,說曹玉臻壞話的人著實太多了。
曹玉臻道:“午後,我去找秦京,讓他幫忙說說話。”
曹二太太道:“胡氏如今藏哪兒了?”
曹玉臻應答一聲“在一位交好的同窗家裡。”
他原是要給胡香靈打胎的,可曹老太太與曹二太太都不同意,只同意待胡香靈產下孩子後,就將胡香靈送給崔珊處置。
曹氏族裡的人雖然鬧騰得厲害,可到底念著那一抹肚子裡的骨血,倒也沒咄咄逼人,要了曹玉臻一個承諾,剝奪胡香靈的貴妾名分,只作被棄的小妾送往別處養胎。
曹二太太吐了一口長氣,“這些日子我反反覆覆地想過,珊瑚是什麼性子,在我們家呆了那麼久,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害你失了聖寵,又害曹家失了名聲。”
曹玉臻近來被諸事擾得不厭其煩,“母親的意思……她背後有高人出招?”
曹二太太道:“是誰不重要,但這人必須得是崔左相,只要是崔左相出招,就證實崔左相賊心不死。”
她這些日子因為兒子聲名盡毀,再失過幾月就能出世的孫子,件件不順心。可越不順心,曹二太太就想得越多。
曹玉臻若有所思,“母親可有什麼良策?”
曹二太太得老太太歡欣,便是她不同於大房、三房太太的只曉內宅之事,她更會謀劃。“不要耽擱了,越早越好,要早耽擱,我擔心崔珊會借了我們貪她銀兩的事,要把我們變成她的奴婢,只有先下手毀了崔家。才有我們的一線生機。也只有這樣。你在皇上面前才能重獲聖寵。”
曹玉臻點了點頭,抱拳道:“兒子這便去安排。”
胡香靈從曹府偏門離去,被曹玉臻安置一位同窗的鄉下屋子裡,那位同窗去高中二榜。帶了妻兒去外地任知縣,家裡只餘下一對老僕夫婦。
胡香靈沒想自己就落到了這等田地,打個呵欠,正準備側身臥了睡去時,房門突然格地一響,慢慢開啟一條縫隙,夜風迅速掠過,將門上垂掛的布簾吹得迅速鼓起,幾乎要拂到她的面頰之上。一道修長的人影也踱進來。迅速將門闔上,似很擔心夜風灌得多了,會驚著她或凍著她一般。
春燕因助她殘害嫡妻,被賤賣遠方。
曹二太太另派了她身邊的丫頭服侍胡香靈,只等胡香靈生下孩子後就早早把胡香靈交給崔珊處置。
胡香靈又怕又恨。恨曹玉臻的薄倖,怨遭到的淡漠。
她算計那麼多,為的還不是曹家的日子過得更好。
到頭來,連曹老太太和曹二太太都容不得她。
不想便罷,想得多了越發心寒。
胡香靈冷斥道:“你來做什麼?”
曹玉臻微微笑了一下,笑容依如從前,“我不說給你灌下墮胎藥的話,族裡的人會善罷干休麼?老太太和母親也不會同意的,尤其是母親,她一直都希望能抱孫子。”
胡香靈將臉扭向一邊,不再看他。
他挑起衣袍,在榻前坐下,含笑看著她,“這幾日可好?”
“你現在關心的是孩子,可不會問我是不是過得好?”
曹玉臻輕嘆一聲,“我被宇文��嬪洗罄硭攏�釵墨|將我在衛州置地,又將錢存到百通錢莊的事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這一切,還不是胡香靈氣憤之下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