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到了。”
昨兒,附庸山人抵達皇城。先獨自進了大郡主府,馮婆子一眼就認出了他,鳴鳳抱著父親大哭了一場。之後,馮二管家奉命前往客棧迎回與附庸山人同行的幾個人,迎他們入府暫住,鳴鳳念著是自己父親的客人,撥了一處雅靜的院落招待著。
附庸山人不讓吳廣久喚他岳父,說這樣太惹人注意,亦叮囑了鳴鳳,私下裡喚自己父親。人多時就尊稱一聲“前輩”。
吳廣久道:“皇上說,今晚三更按時抵達府中。晚輩派了家奴下人在門上候著,書房周圍安排了心腹護院。”
附庸山人在看書架上掛著一幅畫,畫上繪的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以梅花為背景。這,就是鳴鳳的生母,靖王側妃稅寒,眉眼之中與鳴鳳有幾分神似。“這次入府,怎沒見著長庚?”
鳴鳳神色有異,糾結著如何回答。
附庸山人回過頭來,彷彿從女兒不安的神色時洞悉了所有。“你前半生過得委屈,下半生恣意也沒什麼,我只盼你能夠快樂幸福!”他竟沒有追問其間原因,而是以莫大的理解與寬容看著鳴鳳,這鳴鳳心下一動,又喚了聲“父親”。他卻轉而道:“這畫上是你的母親。讓你的子孫裡有一脈襲了稅姓,這是當年我答應了你外祖的。這幅畫,就留給襲了稅姓的子孫傳承……”
畫上的女人,眼神溫和,柔情萬種。髮絲如雲,飄散在空中的長髮根根細膩,吳廣久瞧過天龍寺供奉的《觀音圖》,人物細膩自來就是附庸山人畫作少有的風格,旁人要學,只能學得其形,難學其神。
吳廣久小心地立在一側,如同在看一個世外神仙般的虔誠,“前輩放心,晚輩定當善待鳴鳳!”
“對於給你生兒育女的女人,你更得加倍善待!”
鳴鳳驚愕,吳廣久一臉迷糊。
附庸山人嘴角一揚,露出些許笑意,“當真糊塗,鳴鳳就快有兩月身孕了,難道你竟沒瞧出來。”
吳廣久立時調頭看著鳴鳳,目光停落在她的肚子上。
鳴鳳立時笑著摸著肚子,“父親,真的嗎?我……我要做母親了,我要做母親了?”彷彿,這是她第一次有孩子,忘了稅長庚,忘了宮裡原玉嬪,一心都在自己的肚子上。
附庸山人道:“你氣血不足,不宜太過操勞,更得用心調理。”
吳廣久伸手握住鳴鳳的手,滿目熱烈,原配夫人留下一雙女兒,大姨娘又替他生了一位庶子,再沒有比鳴鳳生的嫡子更歡喜了,鳴鳳的孩子是可以襲興陵候的爵位,這是皇帝對靖王的愧疚,也是對鳴鳳的彌補。
吳廣久笑道:“若是男兒,就讓他隨了吳姓。”
“父親”鳴鳳捧著自己的肚子。
附庸山人彷彿在說一件不相干的事,“你膝下無嫡子,不能讓他的嫡長子姓了稅。”
吳廣久只覺心頭感動,雖是高人,卻能替他思量,難怪幾十年過去了,附庸山人一出面,就帶走了宇文琮身邊最得力的謀士,高人就是高人,無論多大的年歲,他的魅力依然。“前輩放心,我讓嫡次子姓稅!”
“不必!”附庸山人脫口而出,爵位於他並不是重要的,他年輕時連王爵、帝位都不在乎,又豈會看中一個興陵候的爵位,但他知道吳廣久看中,吳廣久想讓自己的嫡子襲爵,更想讓孩子隨了吳姓。
吳廣久想了一陣,道:“那孩子大後,讓他的庶子姓稅。”
附庸山人道:“這是你們夫妻的事,益州稅氏得有人撐起來,你們商議著辦。”
鳴鳳咬咬唇,“父親,我和廣久的嫡子姓吳,孩子大了,我的庶孫們無論男女一律姓稅,自不會讓母親一脈斷了香火。他們會奉稅氏先祖為祖。”
“你們有這份心就夠了。不用所有庶孫都姓稅,有三兩個姓稅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