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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可能實現的。

凡事皆有可能。有人反駁。

一件太實際的事,不是想就可以的。現實如此。就說辦報,資金、市場先不談,審批且異常煩瑣,涉及一層層的關係。立場也是個問題。一個媒體要存活,要迎合受眾的口味,更要是上級的喉舌。這有悖我的初衷——不從流,自由地思想。我的報紙大概只有極少數人會看,如何活出來?

人生很多選擇,尤其是重大的選擇上,往往是身不由己。馮家蒙曾說,我們只能掌控人生的雞毛蒜皮。 再一次重新整理後,頁面的文字突變。明夷迷路般呆了呆,隨後意識到:帖子被刪了。

許多時候,言論只是稍縱即逝,如同思想的一閃光。性子急的,會不依不饒要斑竹給出說法。見慣不驚的便不再當回事。我說,你刪;我又說,你又刪;我繼續說,你繼續刪……你擁有刪貼的權利,我堅守說話的自由。

除了不能填飽肚子,網上應有盡有。網上的交往也與日常無異,看得到模樣,聽得到聲音。雖不能*,但更適合意淫。少了面對面的拘泥形式,隔著一段安全的距離,想像對方有著夢中情人的臉和身體。一切稱心如意,不存在後顧之憂。

明夷上網的原始動機很簡單。缺乏弄潮的本事,又沒有從流的性情,那就在網裡晃晃尾巴。姿態上侷限是侷限,心態尚算悠遊。網裡的一條魚。

她是個相當敏感的人,迷信直覺。往往跟人聊上幾句,就能判定對方是否合自己的口味。唯一花了她太長時間,卻越來越看不透的,是她自己。她總是對別人失望,對自己迷茫。這導致了一個致命的後果:很多道理她明白,謀取的方式她都懂,然而她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她的臉上,始終有抹孩子的神氣。眼睛黑亮,底蘊幽藍,尋不出半點風霜世故的影跡。那是被豐盈的想象生活滋潤著的。小孩子最是想象力豐富。沉迷於此的人,自然不那麼容易長大。她的心始終稚氣猶存,整個的不定性。時而洋溢,時而低落。更多時候,是沉靜的清寂,寂寞沉入了骨似的,迷迷惘惘的,頹唐著。

網路的出現拯救了她。自娛自樂的心理同網路完美接軌,長年的想象生活延展開去——那裡人山人海,多姿多彩。一個埠,連線著一番截然的天地。象桃花源的密洞,心可以進去,情可以進去,思想意識都可以,只有呆板的軀殼和公式化的附件留在原先的世界裡。

有好些語音聊天網,現實裡實在悶得慌了,她愛去那聽聽人聲。各種聲調的方言,五花八門的髒話,說笑聲、罵架聲,抑揚頓挫,輕柔地狂暴地直逼耳膜,真切得使人眩暈。

現實裡飽受的屈抑,籍網路大肆宣洩。反正互不相干,得罪了就得罪了,無甚損失。很多上來恨恨地罵上一通後,扔下話筒就走人。如果意猶未盡又適逢對手,便立即對壘起來。搶不到話筒插不上嘴也不要緊,儘管在下面打字推波助瀾。個個狗血噴頭的一屋子人,倒玩得興致盎然,捨不得走。

江城3是她常去的房間。據說那是所有公房私房中最文明的一間。文明的房間有一點弊端,不夠熱鬧。白天黑夜掛在房間的都是那群熟客。

戀舊的人哪裡都有。去同一個地方,玩同一種遊戲,聽同一首歌,說同樣的一些話——困於某一類習慣或情結。

來江城3的大抵不好罵人,更可能是不擅長罵技。這樣的人心緒較為平和,自然話也不多。要麼是相識的捉對私聊,要麼一聲不出地聽聊。 她總是一邊聽別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一邊在別的頁看新聞。常常會突然靜下來,人全*了似的。轉到房間,一長串名字依然在目,一動不動,彷彿通通睡著了。

深夜,休復常在那裡放歌,不流行而有意味的一些歌。有時放有聲小說,幽緩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