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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壘球隊。

寧中每年除了正招的200名學生,另有微量機動名額,用來招納個別分數沒有上線,但具備突出特長的學生。

今年寧中只計劃了兩個機動名額。一個給城南小學的劉志。此學生極富創造力,小發明小製作多次獲得市級獎勵。另一個是來自鄉村小學的唐紅。她在寒冷的冬天,奮不顧身跳進涪江營救落水兒童,曾被市團委評為學賴寧標兵,事蹟一度在省市報刊登上頭版頭條。

少年女壘根本不在寧中考慮範圍。球隊人員多,大部分隊員學習基礎差,訓練課程難免不發生衝突。寧中的任課教師對接受女壘非議頗大,認為會影響教學質量,擾亂本校正常秩序。

對於寧中教職的牴觸情緒,上級官員苦口婆心。想想看,女壘常出外比賽,成績顯著,今後入駐寧中,那也是給學校增光啊!現在講究全面發展,寧中的教學自然走到了前頭,女壘一來,學校的優勢不就顯得更完善嗎?這樣的強強聯手,何樂而不為呢?

感嘆之餘,官員亦闡明態度:少年女壘是寧城的金字招牌。不管怎樣,這塊招牌不能倒,絕不能倒在我們手裡。言下之意甚是明瞭,你寧中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管你愛收不愛收,你都得給我收。

幾番軟硬兼施的思想工作,寧中校方不得不俯首聽命。李嬈擠在一堆女壘隊員中間,搭乘這趟史無前例的機動車駛進寧中。

開學這天,王美玉又在辦公室派發糖果。女兒上寧中早在她的算計,但不到鐵板釘釘,她也不敢大肆宣揚。這些日子看著張茉芬人前人後春風滿面,王美玉憋足一肚子悶氣。現在女兒去寧中報到了,她終於可以作出回擊,給張茉芬一個“驚喜”。

“茉芬,你說我家李嬈會不會和你家明夷又分在一個班呀?這兩個丫頭還真有緣,幼兒園同班,小學同班,如果上了寧中還能同班,乾脆讓她倆結拜姐妹算了。”王美玉邊說邊笑聲不斷。

張茉芬埋頭整理資料,沉著一張臉,語氣譏誚:“她倆走的不是同一條路。人不能一輩子依靠別人行走,好在我家明夷從來只靠自己。”

明夷剛進家門,張茉芬劈頭就問,李嬈沒跟你一班吧?明夷看著她媽媽期盼的眼神,說在一個班。張茉芬臉色頓時難看,轉身低罵:陰魂不散。

書桌像是遭過一場洗劫,紙船幸運星抄歌詞的筆記本,和三個蠶盒統統不見。明夷丟下書包,跑進廚房問蠶繭呢?

張茉芬正往鐵鍋裡倒菜油,衡量著用量,漫聲應:“中學比小學任務重,別把心思花在沒用的東西上。我都清理了。”

“我的蠶繭呢?”明夷心急火燎地問。

“賣了,上班時順便帶了去。”

張茉芬將一碗蠶蛹倒進油鍋。鍋裡放鞭炮似的,噼裡啪啦響一通。蠶蛹是絲廠職工家庭常見的食物,據說營養豐富,可治勞瘦症。有人甚至吃上癮,每天二兩酒,一碟炒蠶蛹,生活就像登天了。

蠶蛹經過油爆炒,閃耀黃澄澄的光澤,發出奇異的香味。蛋白質的味道,一個簡單生命的氣味。明夷捂緊鼻轉身跑開。

三個蠶繭散落在房間角落,躲過滅頂之災。明夷小心地拾起它們。繭精巧厚實,完全看不出是用絲線一點一點編織成,沒有一道縫一個孔的疏忽。

為了這個繭,蠶耗盡它自己。人們說它是作繭自縛。人們總愛按自己的思維方式給萬物下定義。他們不明白,蠶不會永遠是一條蠶,它的一生是蛻變的一生。每一次蛻變都有其意義所在。安於現狀的人們不會領悟,蛻變是漫長而痛苦的過程。蠶需要一個安全的空間。它手無寸鐵,毫無還擊之力。它只能用繭把自己封閉,迴避外界的侵擾。

但人的力量太強大,輕而易舉瓦解了它的防護。它千辛萬苦織的繭被人們盜用,它蛻變中的生命淪為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