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問題,葉宛卿事先已經編好了說辭:“卿兒喜歡楚安瀾,有負太后、皇上和父親母親所望,心懷愧疚,飽受煎熬。”
“可太醫分明說,你這心病有些日子了。”鳳陽帝不解。
葉宛卿紅了眸子:“約是兩三年前就開始了。”
鳳陽帝聞言一怔。
兩三年前。
前些時日,他命人暗中查了葉宛卿和楚安瀾。
探子來報,葉宛卿在國子監時,葉辰曦每日放課後都要去接她一起回家。
楚安瀾和葉辰曦關係好,也一同去接她。
之後,她就再沒有接觸過楚安瀾。
莫非,她便是在那時暗生了情愫?
她喜歡楚安瀾,想嫁楚安瀾,可又顧慮父母長輩的期許,顧慮楚安瀾是否會另娶他人……
一來二去,便生出心病。
這樣的話,倒是十分合理了。
鳳陽帝沉默許久,才道:“秋獵結束之後回京,你與楚安瀾先把納吉禮辦了。明年六月,再行大婚之禮。”
葉宛卿感到很是意外,睜大眼睛。
“傻站著幹甚?”鳳陽帝眉頭輕揚。
葉宛卿高興極了:“卿兒謝皇上成全!”
鳳陽帝嘆口氣,道:“說到頭。朕還是覺得,楚安瀾就是個草包,能不能變廢為寶,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從碧霄殿出來,夜色已深。
殿外,楚恭玄和葉辰曦還在廊下等她。
見到她出來,兩人立刻迎了上去。
葉宛卿抬頭看向二人,道:“讓你們久等了,先回去吧。”
路上,葉辰曦好幾次偷偷觀察她的表情,疑惑道:“妹子啊,你是不是哭過了?皇上罵你了?”
楚恭玄也望著她。
葉宛卿搖頭:“我這是高興。”
“高興?”葉辰曦更加費解了:“誰高興了,能把眼睛都哭紅啊?”
楚恭玄替她解釋道:“這就叫喜極而泣。”
“你不懂。”葉辰曦應了一聲:“我的意思是,有什麼樣的大喜事,能讓我妹妹高興到哭?”
楚恭玄摸了摸鼻頭:“當然是喜事。”
“什麼喜事?”葉辰曦問他。
楚恭玄白了他一眼:“我哪裡知道?”
兩人一問一答,將全程保持緘默的葉宛卿送回了聽雪閣。
楚恭玄拱手作別:“表弟表妹,我先回去了。”
葉辰曦問他:“表哥,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麼?”
“不可。”
“我偏去!”
“受不了你!”
眨眼間,兩人就有說有笑地走遠了。
葉宛卿目送他們離開,慢慢收回目光,對櫻香和千禧道:“記得關好門,你們早些歇息,行宮很安全,不必在此守夜。”
兩名丫鬟異口同聲地應下。
葉宛卿拎了盞燈籠,獨自進了房間。
床邊坐了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笑得甚是燦爛:“你總算回來了,讓我好等!”
葉宛卿愣住:“你……”
“噓!”楚安瀾揮著裹成包子狀的手,指了指她身後的門。
葉宛卿只好將門反鎖,又把燈籠掛在門邊的架子上,這才走向楚安瀾:“世子怎麼來了?”
楚安瀾轉過背來,露出一根新鮮的帶著刺的荊條:“我特地負這個……什麼玩意兒來著,向你請罪。”
葉宛卿從楚安瀾背後取下荊條,含笑問道:“負荊請罪?”
昏黃的燈光,卻將她映照得璀璨無比。
“沒錯!”楚安瀾耳尖發燙:“我知道這個典故的由來!就是突然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