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原本還算寬敞的大街,被圍得水洩不通。
嘰嘰喳喳的孩童音,歡笑不斷。
葉宛卿悄然鬆開楚安瀾的手,讓墨言和掠影護好他,然後退在街邊等著。
千禧咋舌:“小石榴不會被摸禿吧?”
禿毛小狐狸?
葉宛卿腦補了一下,忍俊不禁:“若真禿了,大抵要哄上許久才會好了。”
“郡主,您餓不餓?”櫻香在一旁問。
葉宛卿轉頭,見街邊有一家賣桃花糕和蜜桃漿的鋪子:“世子大抵還需要許久,去買杯蜜桃漿。給你自己和櫻香也各自買一杯,再問問墨言他們喝不喝。”
“奴婢去買吧。”千禧道:“錢袋在奴婢身上呢。”
葉宛卿笑:“去吧。”
正值臨安城桃子成熟的時節,街邊已經有不少人在賣蜜桃,風中都飄浮著一股桃香。
街上,更是有不少人拿著用竹杯盛著的冰飲,用秸稈慢慢吸了喝著。
千禧去得很快,回來得也很快。
她先將把葉宛卿的送來,又歡快地跑去端第二杯,第三杯。
回來時,出了點意外。
她因一手端著一杯蜜桃漿,又跑得較快,沒注意就撞到了一個柔弱的年輕婦人。
“砰”的一聲後,那婦人竟倒地不起,昏了過去。
懷裡的嬰兒,發出病弱的哭聲。
聽見嬰兒哭聲,不少人紛紛看過去。
葉宛卿只看了一眼,便蹙眉走過去,看著被抱起的嬰兒和被扶起來的婦人,問:“這是怎麼回事?”
千禧嚇得六神無主,張開染滿桃汁的手:“奴婢就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就摔倒了……”
聽見這邊的動靜,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
而暈倒的年輕婦人,身材幹瘦如柴,膚色是不正常的酡紅,眼下淤青一片,看樣子已經許久不曾休息,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一旁的嬰兒,小小的,本該白嫩的膚色也是一片蠟黃,瞧著一臉病氣,可憐極了。
路人手忙腳亂,催促著趕緊將母子倆送去醫館。
有人指責葉宛卿:“你是如何管教自家侍從的?任她撞傷了人也不管麼?”
“就是就是!一看就是外地來的吧!”
“誰來報個官,這事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凌夫人已經夠可憐了!”
“……”
七嘴八舌的聲音,越來越大。
千禧急紅了眼,又氣又怒:“好話壞話都叫你們給說盡了!我是撞了人沒錯,可她病成這副模樣,不是被我撞出來的吧?我撞的人,關我家郡……小姐何事?
你們說我就說我,憑什麼還要說我家小姐?!”
話音落下,就有人道:“那你倒是說說怎麼辦啊!”
一直未能說得上話的葉宛卿,蹙眉走過去,半蹲在地上,彎腰問:“你還好麼?”
婦人一動不動,已然失去了意識。
葉宛卿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捋了寬大袖口,伸手探上年輕婦人的額頭。
滾燙的熱意,順著手掌傳來。
果真是在發熱。
櫻香有些擔憂,低聲道:“可別是什麼傳染的疾病……”
葉宛卿搖頭。
她起身道:“這位夫人在發熱,我即刻送她去醫館。可有人知曉她的身份?我好派人去知會她家人一聲。”
說著,她將嬰兒抱過,又讓櫻香和千禧把昏迷的婦人扶起。
一旁的路人這才知曉,方才誤會她了。
於是,眾人七嘴八舌道:“凌夫人哪裡還有什麼家人啊?她父母早逝,夫君又被人害死,婆家也沒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