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驍巖與剩下的幾個少年,都說晚上要留在房裡,等楚安瀾醒了再回家。
楚恭霄不禁感嘆:“你們倒是關係好。”
幾個少年笑著稱是。
聽見這話,葉宛卿心情有些微妙。
金都的宗室子弟與世家公子,向來喜歡結成大大小小的團體,各自按團體玩在一處。
譬如,楚安瀾他們這一團體,就全是紈絝。
這群紈絝,以兩人為中心。
一是楚安瀾,二是楚驍巖。
而楚驍巖,雖常年與這群紈絝玩在一處,卻也跟其他公子或多或少有交好。
聯想到上輩子端王造反一事,葉宛卿隱約覺得,楚驍巖這人絕不簡單。
紈絝,也許並非真的紈絝。
上輩子,在端王造反後,牽連出不少人下獄,有被抄家斬首的,有被流放的,其中,不乏和端王世子楚驍巖交好的。
因楚安瀾去世早,敦親王府才避免被牽連。
這一世,不知時態該如何發展?
望著沉沉夜色,葉宛卿輕嘆了口氣。
……
長公主府。
葉鴻威提前派人通傳,說太子殿下今夜要來留宿,所以楚嫣容早早派人在門口等著。
待眾人下了馬車,陸繼廉向太子拱手:“臣明日再來接殿下。”
楚恭霄微微點頭:“辛苦你了,繼廉。”
葉鴻威乾咳一聲,禮貌性地詢問:“天冷,陸世子可要進去喝杯熱茶?”
陸繼廉彎唇笑道:“夜已深,就不打擾了。”
待馬車消失在長街,葉鴻威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楚恭霄側眸:“駙馬害怕繼廉?”
葉鴻威一愣,忙道:“太子說笑了,我怕他做什麼?”
楚恭霄笑了笑,不置可否。
只是,看向低頭走在身後的葉宛卿時,眼神深了幾許。
楚恭霄至今依舊遺憾,繼廉那麼好的世家公子,前途不可限量,他這表妹怎的就選了那個草包呢?
眼看著,她與楚安瀾文定禮在即。
如果楚安瀾此次醒不過來,那麼,繼廉就還有機會。
算了,由他們去吧。
他很快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楚恭霄小憩了幾個時辰。
天微微亮,進宮上朝的陸繼廉便來將人接走了。
……
驚鴻苑。
葉宛卿一宿沒睡好。
在又碎又亂的夢裡,她不知身在何處。
起初,她站在護城河的畫舫裡,親眼見著一抹褐色人影將楚安瀾推進水裡。
接著,落水的人卻變成了她。
冰涼的水,彷彿長了鐵手一般,拼命地拉扯著她向下沉。
她掙扎著,卻只能看著頭頂的光越來越稀薄,水面離她越來越遠,最後被迫陷入淤泥……
淤泥猶如漩渦,凝成萬棠苑的高牆。
她光著腳,站在紅梅樹下。
一抹小小的粉色人影哭著朝她跑過來:“娘,您這陣子都去哪裡了?我到處都找不到您……”
接著,一抹松柏般的清雋人影挾著風雪而來:“夫人。”
夫人?
葉宛卿猛地反應過來,她回到了定遠將軍府,回到了萬棠苑。
粉衣小人兒,是她與陸繼廉的幼女,陸青漪。
喚她夫人的男子,正是陸繼廉。
陸繼廉……
葉宛卿拼命想逃,卻根本動不了,眼看著兩人離她越來越近。
三十萬兵權在手的陸繼廉,人到中年卻半點都不顯老,眉眼冷清地瞧著她:“夫人,逃什麼?夫人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