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拜託各位……先都不告訴她,我想等日後給她一個驚喜。”三姨太立即附和道:“當然當然,三少吩咐的事,哪有不從的道理!”
沈清澤啜一口茶,微微一笑:“那便謝謝了。”
人都散後,沈清澤方欲辭行,卻被楚卓良喚住,說是去書房有事要談。沈清澤雖有些疑惑,還是跟著上了樓。
楚卓良拉開椅子,手一擺道:“坐。”沈清澤自是不客氣。
楚卓良擦火點著了大煙鬥,深吸了一口,又慢慢噴吐出來。沈清澤雖然不明白他將自己喊上樓是要做什麼,但也不曾急著開口,只是等著。
這麼吞吐了好幾回,楚卓良終於開口道:“清澤啊,我雖然還有一個尚不成器的兒子,但打心底裡我早已把你當成了自己的親兒子。”
他一開口便是這番話,著實令沈清澤愣了一瞬,隨即道:“爸,清澤知道自己承蒙您的信任,已經感激不盡了。”楚卓良又吸了一口煙,將拿著菸斗的手擱到桌角,緩緩道:“世灃還很小,家裡頭又沒有旁的男人了,有些事我只能先託付給你。”沈清澤神情一斂,喚道:“爸!”
楚卓良擺擺手,道:“我自己心裡頭有數,我還能活的時日也沒幾天了。芷兒柔弱溫婉,原先我最擔心她,現在她有了你這麼一個丈夫,我心裡頭的大石頭也就落了地。”沈清澤不打斷,靜靜凝視聽著。
“至於蘭兒,雖還未曾出閣,但她一向堅強伶俐,同她母親一起,應該也不會有太多問題。但若是在我有生之年能看著她出嫁,也算是了卻心願。”他將菸斗放下來,嘆了口氣,繼續道:“我其實明白,世灃他娘,刀子嘴亦是刀子心哪!”
楚卓良搖搖頭,“家裡的廠子若是交給世灃,他那娘一定會立即讓廠子敗下去。所以啊,”楚卓良睜開眼直望著沈清澤,“我已經不能再管旁的了,若是有蜚短流長就任旁人說去吧。我決定將兩家廠子一家給蘭兒,一家給芷兒。至於世灃和他的娘,我這麼些年來的錢財就歸他們了。”
沈清澤聞言大驚,直身道:“爸,這……從來沒有這樣的道理啊!”楚卓良抬眼道:“怎麼沒有?”沈清澤勸道:“爸,從來都沒有將家產分給女兒的啊!尤其是芷兒,進了沈家就是沈家的人,您怎麼可以將廠子分一家給她呢?”
楚卓良打斷道:“不,我心意已決,遺囑也已經寫好交給律師了,就這麼定了。兩家廠子的地契都先歸你保管,爸可是全然信任你,莫給辜負了啊!”
沈清澤還欲說什麼,楚卓良按住他的手,嘆息道:“清澤啊,我這麼做也是無奈啊!世灃還小,成天只知道玩,完全不是塊做生意的料子,他的母親更是什麼都不懂。若是將廠子先託外人經營,終究不是自家人,不放心哪!清澤,這是我畢生的心血,我說什麼也不能讓它毀了啊!”他拍拍沈清澤的手背,轉過臉去。
沈清澤張了張口,卻到底沒有再忍拒絕。
陸曼是在無意間曉得今天要商談廠子的事的,因此特意起了一個大早,早早地吩咐傭人將藤堂川井的早膳準備好,而她更是親自端送過來。因為是清早剛起床,陸曼還穿著那件西洋睡衣,紗一般薄的料子,裙不過膝,後頭露出一大塊背。陸曼的大波浪長髮披散著,臉上帶著些許慵懶的笑容,倒是說不出來的嫵媚。藤堂川井瞭然她的心意,笑了一笑,攀過她的頸便是一陣熱吻。之後卻也不曾說話,只是噙著一抹笑,投擲過來幾分意味深長的眼神,便出去了。
晌午一過,藤堂川井就回來了,陸曼早已迎在門口。
藤堂川井臉上依舊噙著一抹笑,陸曼卻並未深究,只當是事情談妥當了。她上前體貼地接過藤堂川井脫下的外衣,緊緊跟在他後頭。
進了裡屋,藤堂川井依舊不發一詞,兀自在榻榻米上坐下來,一旁的傭人趕緊倒茶。陸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