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浩然聖地,昌文峰。
本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正午。
沾滿落葉與灰塵的洞府前,一道強大的靈氣洪流逸散而出。
剎那間,風雲湧動,文氣升騰,方圓千里的氣機盡皆歸於此地。
隨著關門爆碎,一名青年人從中走出,一身返墟境界的強大修為壓迫得周圍空間都扭曲起來。
“師尊,我突破……”青年人略帶得意的話語戛然而止。
映入眼簾的,是破敗而冷清的山門。
感應到聖地內新晉返墟的氣息, 一道身影飛掠至年輕人身前。
“儒生,你突破了?”
來者正是浩然聖地七長老,也是唯一一位遊離於派系之外,與人為善的年輕長老。
“七長老……這是……什麼情況?”許儒生一字一頓地問著。
“儒生啊……你千萬莫要激動,你閉關的這三十年間,發生了很多事情……”
七長老面帶憂慮,猶豫片刻,這才開口說道:“許峰主她,在十八年前遭受了歸墟信徒的暗算,已經身隕道消了……”
“轟!”
許儒生周身捲起一道強勁的氣浪,席捲整座昌文峰。
“七長老,你說真的?”
許儒生想起會議中那道美麗而強大的身影。
當自己在凡人王朝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時候,是她笑眯眯地發現了自己。
“小傢伙,你為什麼擋我的路啊?”
“餓了嗎?我看你天資不錯,要不要跟本座去讀書,只要讀書,就能有飯吃。”
“沒有名字嗎?我姓許,不如你跟我姓吧。”
“為師希望你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儒生,不如就叫你許儒生吧。”
他作為千年難逢的文曲之才,三年金丹,五年元嬰,十年化神,二十年合體,百年返墟,成為整個浩然聖地最年輕的返墟。
自己如此成就,本以為出關能夠得到師尊的驕傲與欣喜,不曾想卻等來了這樣的噩耗。
自己陪伴師尊的時間,一共才一百多載,在拋開其中師尊和自己閉關的時間,不過匆匆幾十載,甚至不如凡人的壽元悠久。
本以為踏上仙途,與師尊的相處不在意這一朝一夕,誰能想到,僅僅是三十載的彈指一瞬,就徹底天人永隔。
“儒生啊,你千萬要冷靜,記住你師尊的期許……”
“這幾年的文昌峰相當困苦,我一直傾盡所能照拂一二,只可惜我勢單力薄,如今正是因為你的存在,文昌峰才一直沒被取消……該輪到你主持大局的時候了。”
許儒生的雙拳握緊又放下。
是啊,昌文峰作為浩然十二峰的最末,一直以來都靠著師尊這一位返墟巔峰才勉強支撐。
如今師尊離去了,自己也不再是小孩子。
“師尊臨行,可有遺憾嗎?”
七長老長嘆一聲:“唉,文昌峰一直不願意加入心、理兩派,歷來都被排擠,聖地只是派人巡迴了峰主的遺物,一切流程從簡,就連流程的花銷,許多也是我出資週轉,才順利進行。”
許儒生突然面向七長老,噗通一聲雙膝跪下:“師尊罹難之時,小子未能相伴左右,就連殯天大事,也無法親力親為,如今承蒙七長老關照,儒生別無他物,請長老受我一拜!”
七長老將許儒生扶起,也是喟嘆不已:“許峰主她,當真是收了個好徒弟啊……”
“七長老,我接下來會想辦法重振文昌峰,有我這一尊返墟在,哪怕只是新晉,他們也沒有理由撤銷文昌峰,不過許多事情,煩請七長老多多幫襯。”
“不過,小子還有一問,敢問謀害我師尊的,是歸墟何派?是否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