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好喝,不騙你。”對面那人露出一點天真神氣。傲^雪^凝^香^整^理^收^藏
心情陡然好起來。長生不再提及之前的瑣屑,認真喝粥。幽幽一縷馨香散入五臟六腑,果然別有風味。喝了兩口,抬起頭,恰好子釋放下碗,相視一笑。
沒人說話。長生只覺得那荷葉清香在屋子裡瀰漫開來,若有若無,然而如影隨形,無所不至。
這可憐的孩子,十四歲就上了戰場,領著士兵□擄掠,過早見識了□裸的男性□,只覺噁心醜陋,全無好感。他哪裡知道,世上另有蝕骨銷魂情與色,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足以殺人於無形。
下午,長生上了趟街,採買一些日用品。正準備迴轉,街上忽地鬧騰起來。原來從北邊鎮口湧進來很多人,中間夾雜著好些車輛牲畜,一下子把路全堵上了。
這些人挈婦將雛,拖家帶口,大包小包,行李成堆。男女老少,無不滿面惶急疲憊。進了鎮子,似乎都鬆了一口氣,紛紛尋找歇腳的地方。小孩哭爹喊娘,大人尋兒喚女,牲口喘著粗氣嘶鳴,簡直要把小小仙霞鎮掀翻。
喧囂了大半個時辰,馬車騾車差不多都進了鎮上唯一一家客棧,其餘行人有繼續往前走的,也有就在路邊坐下歇息的,道路總算勉強疏通了。
本鎮居民看了半天熱鬧,聽得這些人只是臨時過夜,明日繼續南行,多數進屋去了。只有那好打聽的,跟路邊行人攀談不休。
有幾個在燒餅劉的攤子上買了十張餅,就地站的站,坐的坐,一邊吃一邊和攤主聊了起來。
“你們打德邱縣來的?那不是快到練江邊上了麼?”
“可不是,三天功夫走了二百多里呢。”一個老點的道。
長生隱在屋簷下,聽他們說話。
“黑蠻子打來了?”燒餅劉緊張的問。
一箇中年人道:“先頭西戎兵只封了榆平一段江面,上游一些的,還能討口飯吃。誰知前些日子突然沿江而上,南北兩岸一路燒殺,跑得稍微慢點兒就沒命。”
“我們縣裡張屠夫家老二是白沙幫的,要不是他連夜趕回來送信,我們這些人哪裡還有命在!”還是先前那老者的聲音,“才走出不到三十里,縣城就著起了大火,那些手腳慢的,捨不得家當的,可都死在裡頭了。”
“以為黑蠻子在後頭追,大夥兒拼了命的趕路哇——竟也沒追上來。”
“六叔,你沒聽張二哥說麼,他們只是清理兩岸,遠的地方是不管的。要不然,就憑咱們兩條腿,哪裡跑得過四條腿的黑蠻子騎兵。”這回說話的是個小夥子。
“這麼說暫時不會來了?”燒餅劉又問。
“大概吧……聽說黑蠻子在東邊搶了無數金銀財寶,嫌車馬拉起來費事,要用大船走水路往銎陽運,怕出岔子,乾脆把兩岸殺光燒光。”
“黑蠻子幾時會操船了?”
“哼,說是有一員水師大將投降了……”
投降的是東海水師右中郎將白祺。
符楊為東征大軍統帥人選猶豫了兩天,又聽了莫思予有關東南沿海如何富庶的生動描述,最後決定親自上陣,奔赴東南前線,為西戎大帝國統一事業添寫華麗輝煌新篇章。
打下苑城,俘獲大批美女。正要賞給底下將士,其中一個千嬌百媚的站出來,說自己是東海水師白將軍的七夫人,還是白將軍兩位小公子的娘,混亂中失散了,求大王格外開恩,幫忙尋一尋兩個孩子。
莫思予立刻勸大王招降白祺。
白將軍果然是有情有義好男兒,接到西戎王使者送去的信物——大人孩子一共三塊肚兜,二話不說,領著願意跟隨的兩千水兵就投降了,並接受了西戎首任水師大都督的光榮職務。
新官上任三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