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儉在船頭慌得大叫:“快!殿下不會水!”作勢欲跳,又生生停住,差點哭出來,“我也不會水……”
弄晴剛脫下外裳,提起裙子紮在腰間,一個人影已經從身邊掠過。匆忙中還不忘抽空回頭:“姑娘不要下來!”認出是天天跟在二皇子身邊的親衛之一。
“我水性不差。”弄晴不肯罷休。
倪儉移步擋在她身前:“請姑娘放心,殿下安危著落在我等身上。”
這時秦夕浮出水面,手裡和一個人糾纏,衝著船上嚷道:“有刺客!放箭!”
與此同時,那邊雲仙船上,符定正命令表演水傀儡的人:“二皇子落水,趕快去救!”符留因為腿腳不便,坐在艙裡伸著腦袋向外探看。
秦夕剛露面,倪儉便揮手叫侍衛們列隊排開,彎弓搭箭——這批人的箭法都經長生親手□,雖然水裡兩人動個不停,箭枝卻長了眼睛似的盡往敵人身上招呼。
秦夕放下對手當活靶子,轉頭潛入水中給長生幫忙。東海水師訓出來的人,果然厲害。看對方意思,開始打算弄成純粹的意外溺水事故。沒想到己方雖然只有兩人,卻異常扎手,只得亮了兵刃。要說府裡水性最好,其實是船上演戲演得入木三分的倪大頭。殿下不讓他下來,怕實力太強,不夠逼真。又即興起意,送上去捱了一水刺,以增強效果……效果是更好了,可是風險也更大了啊……唉,做大事者果非常人……
船艙裡。弄晴臉色煞白。想起倪儉擋在自己面前時的戒備神色,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淚水無論如何也忍不住,心中絕望而憤怒。
也就是片刻工夫,好些人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二皇子已然獲救。然而驚嚇過度,又遭刺客襲擊,重傷昏迷,只怕有性命之危。附近幾艘船的人都看見二殿下撈上來的時候,身上一個勁兒往下淌血。
衛隊情急之下,誤傷了好幾個水傀儡表演者。符定第一時間過來探候,一邊問老二傷勢,一邊打聽刺客是否落網。過一會兒,又搓著手嘆氣:“這下怎麼跟母后交待……她老人家得許久看不上木偶戲了……”
秦夕正在艙內替長生做簡單救護處理,倪儉吆喝舟子拼命加速划船。聽了大皇子的話,倪隊長霍然轉身,冷冷道:“大殿下。殿下堂堂鎮國上將軍,在這兒演場木偶戲,竟讓刺客混進來眼皮底下傷了二殿下。這事兒,我倪儉非到皇上面前分說分說不可。”
符定大怒:“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我不著急麼!是誰這麼可惡,我定要把他揪出來千刀萬剮!”惡狠狠瞪著倪儉,“一個奴才這麼囂張,你等著……”
當夜,符楊接到老二府上送來的急報,已經聽老大把前後經過說了一遍。
符定義憤填膺,賭咒發誓,請求父皇把緝拿兇犯的任務交給自己。
符楊一腳踹過去:“不長進的東西!叫你跟莫思予學禮儀你偷懶,叫你跟符蹇學政務你開溜,哪怕跟賁熒學學皇家事務——你倒好,把宮裡的東西偷出去巴結娼妓!正事一件沒出息,吃喝玩樂花天酒地倒學得飛快……我問你,那水傀儡戲班子誰準你帶出去的?”
“我求了母后……”
符楊捶桌:“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
符定低頭跪著:“誰知道會有刺客趁機混在水裡——依孩兒看,那刺客多半是衝我來的。老二打小怕水,非要湊這熱鬧,船一晃就掉下去了。大概撞破了刺客行跡,才招來對方下殺手……”
符楊盯住兒子:“你身為兄長,明知道他怕水,還由著他亂來?”
“這……他迷上了香雪樓的頭牌,陪人到湖心放花燈,不在我船上……”
做父親的火冒三丈:“都是不長進的畜生!滾!”
踢走老大,轉了半圈,叫來禁戍營都司符粲:“你馬上帶兩百人送蔣青池去老二那裡,